腾讯专访HTC王雪红

zhixun

【编者按】2011年，刚刚开始做品牌两年HTC异军突起，成为Android手机市场的领头羊，成功入选全球百大品牌，但随后一年的却表现糟糕，业绩下滑，市值蒸发数千万美元。在解决了和苹果恼人的专利纠纷，进行了一系列的人员调整之后，旨在重新出发的HTC在伦敦发布了他们的新一代旗舰产品HTC One，试图通过自主研发的核心技术重新定义拍照手机行业标准。但面对竞争更加激烈的市场，咄咄逼人的竞争对手和越来越挑剔的消费者，重新出发的HTC是否足以承担创新的代价？ HTC创始人兼董事长王雪红接受了腾讯网的专访，吐露心声。

专访实录
问：作为智能手机HTC长远的目标是什么？是市场占有率做到第一？还是打败苹果或者其他的什么？
王雪红：这里我谈一下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真正的竞争对手是自己。因为HTC实际上是第一个做智能手机的，比苹果还要早，你去看一下历史，确实是这样。而且我们也是第一个做安卓手机的，我们也是第一个Google、第一个Microsoft的，第一个4G LTE的,3G也是第一个，GPRS也是第一个，我们是和法国厂商合作，我们做RD,也是第一个。所以，智能手机我们是第一个。要讲智能，不是讲PDA，PDA我们可以讲说当时Palm是第一个。但是后来他们在做智能手机的时候，也是我们帮他们做的。历史就是这样。
所以，可以讲我们几乎都在挑战自己，把自己推到是不是能够在科技上的领域，以及说可以真的符合消费者，能够帮消费者的生活更增添价值的方面走，所以我们从来不会想是跟人家竞争。当然竞争对手在做些什么，我们需要非常清楚。但是我们必须要去改变，来挑战自己，走向更能够对消费者有利、更有价值的方面去做。所以，我们是这方面的压力，而不是竞争对手的压力。说老实话，三星起来也不过是一年半年的事情，事情要改变人是非常快的。苹果，十几年前，大概它是非常低落的。一段时间低落，忽然间，在去年它成为全美国、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公司，现在不一样了。所以，随着乔布斯故去，这个创新是不是还在，很难讲。但是我们讲一再挑战别人，不如挑战自己。Mobile Device的市场以及整个科技一直在创新和发展，前途无可限量，世界这么大，说老实话，不必去关注这些事情，要关注的也是怎么挑战自己。
问：1997年的时候HTC成立的，你们首先选择的是PDA掌上电脑，2000年开始做智能手机。如果说HTC会有下一次的转型，这种转型可能会是什么？
王雪红：我当时不觉得PDA是转型，我觉得是我们刚开始在做HTC的时候，我问我的拍档，尤其很早以前我是做PC起家的，我就有一个梦想，我的梦想是怎么让消费者，不应该讲是消费者，应该讲是我自己，是我当初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我就是想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我的手上，那时候就有一个梦想，是非常早的时候，大概在一九八几年的时候，这个梦想就一直存在在我心里。所以，当科技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的时候是做不出的。
那这里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自己做核心技术，比如说我威盛在做Chips等等，自己做核心技术，把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的推向，另外一点是等到科技成熟。在HTC，当时PDA这个东西，我们有这个梦想，我们就想先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起。当有wireless这个技术的时候，我们是第一个先把它放进去的。所以，应该是这么讲的，并不是一个转型。
但现在是这样的，我觉得移动终端还有科技一直在发展，有很多技术一直在不断的推陈出新，一直在出来。我们自己又觉得核心技术非常重要，比如说我们这次的ONE，就是我们的新的HTC ONE，基本上我们的Camera，掌握的核心技术，我们自己做，完全不是买的。这个就是一个突破，我等不到这个技术的时候，我自己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一步步做这个最新的技术，来制定这个标准，这就是我们一家科技公司要做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不是转型。
我们会一直朝着这个方向来走。我觉得这是非常有趣的，我不认为智能手机已经到一种程度，我觉得是为一个个人打造的东西，而且是无可限量的。那为个人打造来讲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打造，是因为想到说在这个阶段，每一个人要用的东西是怎样去量身订做，怎样做到最好，怎样做一个突破，我觉得这种突破太大了。
问：可以说是顺势而为。
王雪红：顺势而为，如果讲是一个不能突破的话，自己的科技要去突破。我真的觉得是技术在智能手机移动终端上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变，不只是这样一个形状，M7我都觉得是一个开始。
讲到M7，前两天发布会的时候，发布完以后有媒体这样评价，说摄像头这个技术是一个很大胆的改变，但是这可能是普通消费者无法理解的一个改变，可能是对HTC营销团队有一个很大的挑战，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消费者，我们的比别人的更好？而且标准是不一样的？
王雪红：我觉得我们自己要制定一个标准，不能盲目。因为说老实话，以前的PC领域，PC太久了，往前推二十几年的市场，因为PC太久了，好像都是英特尔和微软在争这个时代。然后讲几个MHz和几个GHz，就是整天围绕着技术这种名词在走。这说到今天我是怎样做到一个消费者真正想要的东西，苹果做到这个东西改变了PC的形态。今天对于HTC来讲，我们是自己在挑战自己的，明明照相这个东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在智能手机其中之一，我不可以跟着别人走，我要想着是专业照相师看的是什么，他看的是感光，他看的是我怎么在处理人像的时候是最敏感的。所以，我或者是说在整个层次上做到最好。我觉得这是我们要教育消费者的，我觉得HTC确实要问这个问题，我们前几年，事实上对消费者来说，我们的创新一直都没有到，因为消费者讲得非常明白，而且我们这是很大的一个弱点，是我们团队很大的一个弱点。但现在我们在进步当中，所以，我们怎样很清楚让消费者知道我们的强项，我们的创新，是我们要进步的，而且进步空间还很大。
问：其实在安卓系统刚出来的这两年，HTC几乎就是安卓手机的代名词，只要一提到安卓手机，大家第一想到的都是HTC。现在很多厂商都进入到这个领域，但从去年开始三星很厉害，其他厂商也有很多动作出来，包括国产厂商，那HTC怎么能够做到我们的产品和别人不一样？有差异化？
王雪红：我想，第一，你看这次的M7还是安卓的OS架构。所以，我们怎么突破呢，必须要想到OS它只是一个顶层的东西，底层的东西是我怎么样去应用它。它并不是一个代言。现在大家都在做一个代表，代表做得非常好。但我们HTC要做的是把它用成一个基本的东西，那我在这个基本的东西凌驾上去，所有是我自己的technology，所以是一个什么样的技术不重要，因为它是一个开放的平台。这个开放的平台上面要架设，我们要有非常强的OS，去好好应用安卓的这个平台。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HTC Sense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别人怎么做，有一些人做得非常好，我们国内有很多厂商做得非常好，我们也很尊敬它们的，只是要说HTC要走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它要走的是自己，要有自己的个性。希望带给消费者的是一个有价值的东西，我们设想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是要帮助消费者达到什么样的生活品种的一个东西。
问：其实相比于三星、诺基亚、摩托罗拉这种老牌的手机厂商，HTC的发展是非常快的。但是这种高速成长的动力在哪里？和台湾的创业环境有关系吗？
王雪红：我不敢说是不是和台湾的创业环境有关系。我觉得，第一，HTC的组成是一群不一样的人。比如，我，当时有卓火土，还有现在的周永明，还有一群非常热情的人。我们在HTC中有很多人都已经是二十几年了。那为什么二十几年还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热情，不眠不休在做呢，没有人影响到他们，他们就很爱这件事情。因为其实公司整个文化就给了他们机会。比如，你在公司里面做创新研发，你一两年不出东西来不要紧，但有一天你做出来的东西是非常好的，而且我给你资源，你可以执行出来的时候，那他们就会很兴奋的，因为他们的梦想可以成真。
因为一个核心的技术不可能是一小段时间就出来的，你要容忍他做错事，你要把资源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研发，然后这个创新以后可以被认可，可以被执行出来，我觉得是不一样的。我觉得HTC整个公司文化是这样的。你可以看到周永明，他每次在看一个东西，他摸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好像是他的孩子。我有一次我看到他就是这样，你会觉得这很不一样。有一些人会觉得这有点傻，但是我们觉得一点儿都不傻，我觉得我们要带给消费者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不见得要很有钱才能买，但是要有一个很合适的价钱，让大家能够享受到不同的一个品质的东西。
问：因为在过去一年相信很多媒体也问过您这样的问题，HTC的业绩突然下来了，您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王雪红：没有。
问：因为2011年的时候HTC是非常辉煌的，这时候您有没有想到过HTC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王雪红：我这个人不太看重股市的，但是也并不是说我不在意它，因为有一些人还是会被伤害到。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些股民看得是我们长远的价值，要看长远的价值，不要做这样的一种炒作。所以，我个人是不看股票的。
问：其实不光是股市，我想问的是去年的时候，HTC手机的销量也有很大的下降。
王雪红：当然，这一定是相对的，一定是成正比。我们HTC在成长过程中，有很多的坎坎坷坷，我个人的事业也是一样。威盛也曾经是股王，股王一直不是股票而已，而是说他当时做到最好，然后因为有英特尔等等就掉下去。但你看到我们现在一直在坚持。我觉得中国怎么可以没有核心技术呢？我觉得做事情要秉持的是一个热诚，是一个相信，相信你的梦想，相信人生的价值并不是说你今天就是成功了，到有一天盖棺定论的时候，世间的成功全部都会过去，你留下来的是什么，你带给人实际的价值是什么，这一点很重要。
回过头来讲到HTC的时候，讲到我去年掉下去，我觉得很好啊，能够好好想一想，我们为什么是第一个出来的，那么多第一，我们为什么掉下去，就是因为有竞争对手，是我们自己没有做好，这个就是反省的时候，每一个时间点都要谦卑。我们要“尊容以前，必有谦卑”，这是《圣经》讲的一句话。我觉得谦卑是每个阶段都要的，而且每个阶段都有谦卑，每个阶段都有荣耀，当你谦卑下来的时候你就会成功，你就会反省，你就会改变，你要执行这种改变。那不能够讲搞不好我们这次HTC ONE如果销售非常好，我们就成功了。但是呢，要不要再反省，要不要继续反省，要不要继续创新？当然要的，科技一直在进步的，时间不会停止让你去用的，你要继续反省。
问：您刚才讲到反省，反省的时候发现问题是出在哪儿？
王雪红：我觉得问题不是只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说我们的创新，第一，没有好好的去沟通；第二，没有好好的去把它做到最完美。这是两点要做到的。
比如，我们在讲以前HTC的笔，大概你们有听过，我们再回想一下多普达是不是第一个有Pen的。我们很清楚的知道中国人喜欢用什么，只有中国人吗？中国人常常是一个创新的民族，其实很多东西是中国创新出来的，但是中国人没有把它很好的看重。那现在发觉说note在国外卖得非常好，所以，可以讲，第一，我们有没有把它做得非常完美。第二，我们有没有和它沟通的非常好，和消费者讲这个是我们的创新。因为One X其实已经做得不错了，跟三星比起来，和第一代的note几乎一样，那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有跟踪继续下去呢。
问：您觉得去年HTC的营销做的怎样？
王雪红：做得很差，非常不好。当时我们的营销希望能够集中，请国外的人来做一个整体的营销下去。当这个做得不够专业，而且做得不够好的时候，改变的速度又慢，那怎么能不下去。所以，我觉得在营销方面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今年很高兴的是我们越来越进步，我不能够讲说和哪一家可以并驾齐驱，但我觉得我们是在迎头赶上。
问：问一个和供应链有关的问题，不知道您记得不记得，在desire上市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换屏幕的事情。本来供货商是三星，后来因为货源的问题。在这次one发布前，又看到台湾媒体在说外壳和天线的产量可能会把这款产品的销量限制在一个季度50万台。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但是供应链和供应商对HTC确实有很大的影响。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王雪红：这个问题比较大。你其实这里面问到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关于HTC当时屏幕的问题，这其实是关于核心技术的问题。其实我们有很多核心的问题其实是掌握在很多人手中。另外，HTC的创新，因为刚才你提到它的机身机壳和天线这是我们自己研发的东西。用我们自己研发的东西，代表了说有很多的技术只是给我们自己用，那我们整个供应链的创新和执行才要做出来，然后把这个创新能够及时和整个机身、和整个消费者是on time的，这其实是其中一个问题。
后面的问题比较重要，就是说我们现在有进步了。我知道这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产品，我们的创新必须要及时，跟消费者我们要发布的时间要一致，一开始我们会稍微慢一些，但是以后一定会快起来。因为我们这次做的比以前做得好太多了。
如果说前面这个问题，我想说我们去年的问题出的不是只有一个营销的问题，营销问题确实比较大，但是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苹果跟HTC的纠纷；另外一个也是很大的问题，是供应链上的问题。供应链上的问题，因为当时我们HTC比较强，所以，当时我们在做HTC ONE前面那个产品的时候，当时是用三星的OLED，但那个时候三星的OLED表现并不太好，我们最后RD一直帮助它。所以，三星的OLED是HTC第一个要的，而且我们RD花了很大的精力把它做得非常好。所以，当时我们有一款手机是非常漂亮，结果供不应求。
当三星要做出这么大Galaxy的时候，会把我们的产品啃得非常大去供应他们自己的东西，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不是说我们HTC的悲哀，而是整个中国的生产力的悲哀。我们花了多少钱投资在LED，整个台湾和大陆，做出来的东西，我们今天HTC不能用国产的屏，而且必须要用韩国的，这个真正是HTC帮助了三星把它这个调起来。所以，我们当时做了一个动作不想用它了，不用它也很麻烦，你不想用它了屏幕就比较难看了，厚度增大了。我可以讲这个气人的问题在这里，这是很令人生气的，但是我们这个东西不一样的，HTC One是不一样的，屏幕非常漂亮的，这个也是我们把它调出来的，别人没有用的时候我们第一个用，所以，HTC的RD是非常强的，但是我们再反省一下，就是说我们国内一定要有核心技术，我们一定要做出最好的产品，来使我们的消费者能够享受到，而不是去买别人的东西。当然这需要时间，这个东西我们不投资就永远没有办法实现。我们一定要长期投资，经济投入还是真的很重要。
问：刚才您提到和苹果的诉讼，，去年和苹果和解算是一件好事吧，是苹果要求和解的？
王雪红：当然了。我们想说再有两个礼拜就判决了，这个东西还打不赢英特尔的东西，我们就等待着之后再来的，因为那之后的条件会更好。结果美国法院延迟三个月审判，我说你可以延迟三个月审判第一次，你会不会再延迟第二次呢？因为是有可能的，它可以一直延下去的，它就叫叫tim cook去和解，作为我们就来主导这件事情，我们觉得再打下去没有意义，这时候和解的相当好。不会比说我们赢了之后再来和解好，但是还是相当好，所以我们来和解。所以，和苹果来和解，使得这件事情停下来，我们自己能够平静下来，重新出发。但是要了解一件事，没有IP（31：20音）是和解不了的。我们中国人没有赢，也是和解不了的，没有那么厉害说，人家要和你和解，凭什么和你和解，想你倒掉的，它少一个竞争对手，干吗要和你和解。不然你就要花一大笔钱，如果要花一大笔钱的话早就到处宣传了。你看它们的报纸，谁谁付钱，几个点都大肆宣传，为什么它这次都没有宣传呢？就代表我们的和解条件是相当好的。
问：很多人现在讲苹果的创新在走向逐渐的衰落，市值也在缩水，HTC有没有在苹果身上学到一些教训？
王雪红：我觉得事实上苹果会不会一直衰落，我不敢讲。我觉得除了乔布斯以外，苹果里面还是有很多创新的。就是要怎么来凝聚这种创新能量，让它继续成长，它对世界的贡献是相当大的。
对于HTC来讲还是要挑战自己，我觉得是这样一个故事，就是要让我们自己想，因为我是基督徒，经历更新的变化，就是每天你怎么去吸收新的事务，每天你怎么去观察四周，你可以带给别人什么样的价值，一直创新，不只是我自己，是整个团队要这样做。我刚才也有讲到，要让他们有空间和时间来做这件事情，要能够容忍他们的失败，给他们自由。我觉得这是整个团队，创新是一个必须要走的路程，因为我觉得创新这个词很烂用，很多人都叫创新，但这是血液里一定要做到的。
问：作为一家台湾企业，HTC在台湾市场其实是很小的，生来肯定是要国际化的。您怎么评价过去几年HTC在国际化方面做出的成果？如果要让您选的话，HTC最重要的三个市场是哪些？
王雪红：你一直讲HTC台湾公司，确实HTC台湾公司，我觉得HTC的市场，整个大陆市场当然最重要的，这是我们自己的市场，我做不好还讲什么。但是为什么HTC刚开始先在欧美做出来呢，我们当时觉得先挑战一下国际市场。因为好像中国的市场，如果国际市场挑战成功的话，基本上回来以后比较能够使人接受。所以，我觉得当时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
当然现在事实上我们自己的市场，中国市场是最重要的。而且现在中国崛起，我们的消费能量已经智能手机的使用已经是第一名了，是全世界最高的。所以，一定是中国市场对我们来讲最重要。
问：提到手机的话，大陆的消费者可能80-90%都会想到诺基亚、三星，我估计可能有一半小城市的人还不知道HTC，没有听过这个品牌。怎么能让更多的人知道HTC的手机，而且把HTC和好的智能手机联系在一起？
王雪红：第一，我们要在大陆大量的投资宣传，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当然投资宣传还不够，我们整个供应链，以及布局，就是说商业布局怎么让消费者有很好的实验产品，在各个乡镇里面能够真正能够摸到、接触到和体验到，他才会去买。因为对他们来说，花每一分钱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让他们花钱买这个东西，要让他们真正体验到这个是最好的东西。所以，不只是宣传，整个供应链、整个管理要到位。所以，我想HTC到今年我们又要建很多间店，旗舰店也会开很多。
所以，我觉得我们会有很大的进步。我们会很努力的做这件事情。
问：之前有调查显示，中国消费者大部分的用户是只能购买千元左右的智能手机，HTC去年走的是精品路线，有没有可能考虑把三星、苹果他们在做高端的产品，HTC多做一些中低端的产品，向中国的消费者销售？
王雪红：我想做高端的产品是HTC的路线，但是我们确实也会做中端的产品。中端的产品我们会继续下去，因为我们不想HTC是不被广大民众使用的，但是我们一定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品质和创新，我们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品质和创新的话，就不能做到非常低端。这个市场基本上还是要这样，因为我们很希望我们的创新每个人都能接触到，我们不希望我们的有一些创新被拿掉，因为你要做很低端的手机，你必须要拿掉很多东西，因为一分钱一分货，你可以说做得比较小，都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拿掉一些东西的，因为这两者之间你要选择一个。
问：我们熟悉的一些台湾企业，包括acer和BenQ，他们都经历了很多大起大落，这好像是一个共性，很多企业都有这样的问题，您认为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了这个问题？如果想做到基业常青，HTC还需要在哪些方面更加努力？
王雪红：我觉得我对acer和BenQ都非常尊敬，因为我觉得acer很多年一直坚持它要做的事情。BenQ也是一样，它希望在核心技术上能够成长，遇到了很多专利上的问题。但我想我们自己，我不讲别人，因为我对它们也是很尊敬的。
我觉得HTC一定要往创新核心技术上走，如果说没有创新的核心技术，我们会面临的状况是永远要向别人去购买。或者是鼓励政府发展核心技术，然后和政府所指定的厂商密切合作。我们可以把核心技术放各个不同的厂商，我们政府来辅导。HTC密切合作，这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希望核心技术能够由中国自己掌握，这样我们的创新和我们的供应链能够不被别人牵制掉。因为裁判和球员是同样一家，三星是我们的竞争对象，这个面板很多人都用他们的，我觉得事实上是一个不公平的竞争。但是大陆这么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做核心技术的东西。
问：acer的创始人施振荣曾经说过，台湾的品牌要做国际化一定要找熟悉当地市场的国际化人才，您认同这种说法吗？另外您怎么评价现在HTC的国际团队？
王雪红：你知道我们HTC其实有很多的国际人才。但是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和在大陆是一样的，就是我们怎样去培养人才。什么叫做国际化？你要不要给大陆人才每个人都有机会到国外来，接触到最好的事务，最好的创新，或者是在国内也鼓励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去创新，有机会去执行他们的创新，有时间和空间给他们，他们就会发展。就是说国际化定义要怎么定义，是前面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国际化，还是后面培养他们，让他们国际化，这个是很难讲的。我觉得应该讲，HTC要自力培养人才，要自己能够培养人才，因为从外面找的人都会有错误的，但是自己培养的人才，长期的把他们培养出来，眼光放远一点，我觉得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问：我们经常会听到一些关于苹果、乔布斯说这个产品一定要做到怎样，HTC产品在生产和创造过程中有没有出现过，您觉得这个功能一定要怎样，或者周永明先生说一定要怎样的外形和怎样的摄像头，还是说完全交给设计团队？
王雪红：我觉得是一个团队每一个人他们有不同的专长，也有整体性专长的人才，周永明算这个整体性人才，他自己花在研发上的时间也非常多，这可以讲是他的热情。所以，当他们每个人有这个专才的时候，然后由他来领导的时候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团队。
问：最近好像很少听到有关威盛的消息，威盛未来的定位是怎样的？
王雪红：继续核心技术，我觉得威盛会越来越好。
问：您现在是同时拥有好几家企业，包括还在TVB控股了，您现在的精力是如何分布的？有多少会投在HTC上？
王雪红：我投在HTC上还是很多的，但是我觉得最重要是怎么支持他们，怎样用消费者的眼光来看，让我们的沟通是没有障碍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公司的文化。为什么我们HTC从开始能够做到现在，我讲quietly brilliant，其实这个quietly brilliant不光是沟通，其实也是企业文化。我们要怎样做到一个谦卑，但是是有智慧的谦卑，这是很重要的。所以，智慧和谦卑，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沟通要没有障碍，没有障碍的最重要一件事情是别人讲话的时候你要听，要能够去思考，要去想我们自己有什么不对。所以，当我在跟周永明，他在和我讲话的时候，我们是合作伙伴，他会很小心的听我讲话，我也会很小心的听他讲话，人和人的沟通如果有谦卑存在的时候，我想会很好。
那可以想说时间的分配就是这样的，对每个公司都是一样的。
问：完全从一个用户的角度讲，您希望未来的智能手机是什么样的？
王雪红：都不要有形体，都不要有东西存在，就是我可以对着空气讲话，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自然形的，神创造人就不需要任何东西，那我干吗需要任何东西呢，从现在这个形体到那个程度，你知道发展空间有多大，有多少的技术要克服，所以发展是无限的。而且基本上我们讲云端好像讲得很大，但是在大陆，在中国云做得很好，但好像还没有做得非常好。我想云端可以讲到教育可以用云端来表现，城市和乡镇完全没有任何隔阂，最贫困的地方有最好的教育，我觉得都做到这样的话，那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然后健康也是一样的，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当然讲健康，好像你做到了，其实连九牛一毛都没有做到，我怎样把自己所有的数据、所有亲戚朋友的数据整理得非常好，然后我的智慧型手机能过来给我讲，我今天要吃什么样的食物，我要怎么做运动，我的健康状况是怎么样的，我怎么去改变我的健康；我现在的健康状况是怎么样的，我是不是要去看医生了，而且这个可以把遗传算得非常好。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做到九牛一毛的程度，所以发展空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