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ppy Bird为何必须得“死”？

zhixun

2014年02月13日Anthony Wing Kosner

Flappy Bird为何必须得“死”？对于iOS和安卓游戏上瘾的游戏迷来说，其开发者阮哈东（Dong Nguyen）将Flappy Bird从应用商店下架的决定给他们带来了困惑甚至愤怒。据说这位越南开发者受到死亡威胁，昨天甚至还有传言称他已经死了。这款游戏自身在人们中也引发不少愤怒——“我恨这个游戏！”的程度达到了4到5星。
无论是生是死，关于这款游戏及其开发者都有两种对立的说法。一种认为哈东的游戏就是其他游戏的翻版，他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来提升Flappy Bird在应用商店的下载排名。他之所以将游戏下架，在一定程度上是法律方面的缘故而不得不如此。
另一种认为，用阮哈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是一个“热血的独立游戏自作者”。这个简单游戏所引发的巨大舆论令他无所适从，由此而来的商业问题也扰乱了他的游戏开发和“简单生活”。随后的在线成功也让他烦恼，或许也因为担心他所创造的游戏容易让人上瘾。（最后一点现已被福布斯独家采访确认。）
我个人比较认同第二种说法。由于经常与黑客和艺术家打交道，我认为一个人的创作过程可以是短暂的，而且应该更注重探索过程而不是对金钱的追逐。尽管如此，我觉得绝大多数美国人还是无法想象：有人竟然会拒绝每天坐收5万美元，而且未来保证会有更多收入的好机遇。
对于第一种说法的回应是：Flappy Bird的病毒式“入侵”看起来并不是有组织进行的。俄勒冈州波特兰的黑客扎克·威廉姆斯（Zach Williams）分析了苹果应用商店（Apple App Store）上对Flappy Bird的评论频率及内容，与此同时，旧金山的移动应用开发者卡特·托马斯（Carter Thomas）也分析了这款游戏在App Store不同类别中的排名。两人均得出这样一个结论：Flappy Bird大热确实存在可疑之处，外挂（或一些人为因素）可能是将这款上线只有六个月之久的游戏捧上天的原因。也有人猜测这个游戏的知名度是花钱雇人下载而炒作起来的。
尽管如此，均衡来看，阮哈东还是带来了许多积极影响。首先是游戏本身，正如凯斯·斯图尔特（Keith Stuart）在英国《卫报》上所说的那样，Flappy Bird 拥有“高超的技艺”。游戏看起来虽小，但哈东却将游戏机制设计得如此完美：看似简单，玩起来却极其困难，让玩家“欲罢不能”。斯图尔特还提到了《超级马里奥》的创造者宫本茂（Shigeru Miyamoto），他在研究了电子游戏玩家后发现：这些游戏的魅力之处在于“玩家们天生自虐……因此我开始考虑游戏该怎样设计才能让玩家有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玩Flappy Bird就如同吃辣椒——辣得让人汗流浃背却还是停不下嘴。
Flappy Bird的火热还得益于YouTube。有名的游戏播客PewDiePie将其玩Flappy Bird的视频记录发布到YouTube并取名“千万别玩这个游戏”。之后，这款游戏的人气就开始暴涨，目前该视频的点击量已超过1,000万。正如我过去曾说过的，社会维度是一种重要的病毒式传播工具，再加上玩家将游戏所得高分向朋友炫耀，但炫耀中往往夹杂着“辛酸”。
有趣的是，在宣布游戏下架的前一天，阮哈东发布了游戏的简单版。这是否是对他所受批评的妥协？如果是的话，这次调整同样引致了威胁性的邮件，这有没有让他感觉到进退两难？
我认为最能证明阮哈东表面价值的是他利用游戏挣钱的方式，AdMob横幅广告被普遍认为有损内容创作者利益。报道称，阮哈东日收入高达5万美元，这也许属实，也许有些夸大。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款游戏大红大紫的那些日子里，无论广告收入具体有多少，他都选择了一条拒绝金钱的道路。在我看来，阮哈东对“惬意”生活的追求战胜了贪婪。他有很多机会“出售”这款游戏，但都因为坚持自己的“独立”状态而拒绝。
很难说明白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原因。任天堂发言人皆川康弘（Yasuhiro Minagawa）在《华尔街日报》就Flappy Bird下架发表声明，坚称“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对外界的任何传闻以及猜测做任何评价，不过我们要否认有关（任天堂涉及Flappy Bird下架）传闻。”所以也有可能是，同不甘于一首单曲走红的流行音乐人或不甘于演同一类角色的演员一样，阮哈东不满足于一款游戏走红而转身离开。在最近曝光的一张阮哈东照片中，在河内一家咖啡馆的他，是一个身穿黑色T恤、留有一头短发的29岁男孩。我在这张照片中看到的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清楚如何掌握自己命运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因不能适应成功而烦躁、抱怨的人。
最后一点应注意的事实是，阮哈东是越南人。虽然越南人民在经济自由方面取得不少进步，但仍然处于极端的政府控制之下。我从越南朋友那得知：在越南，人们仍不愿太招摇。因此，在Flappy Bird火起来之前，他本可以安静幸福地创作游戏，保持对游戏节奏动态的敏锐性，赚的钱也足够维持其舒适的生活。而现在，突然间，他在如何追求自己的创作事业方面面临许多选择。对于他为了再创辉煌而选择战略性撤退，我们应予以致意。
基于极少数据的个人猜测——越南是否可能成为下一个瑞典？
更新：福布斯河内记者Lan Anh Nguyen对阮哈东的独家采访证实了我的怀疑（我的坚信也得到了回报）。“Flappy Bird设计的本意就是在人们放松时玩几分钟的小游戏，”阮哈东在该游戏下架后的首个采访中说道，“但后来却发展成为令人上瘾的游戏，这就产生了问题。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将游戏下架，让其销声匿迹。”

译 武炜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