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h：一条漫长曲折的创业路

zhixun

2013年09月10日Tomio Geron

戴夫•莫林（Dave Morin）发誓说，任何广告都无法染指他的社交网站Path。“不错！放心大胆地说，不用怀疑。”他在位于旧金山市区、排满了设计类书籍的会议室里骄傲地说道，“我们不认为你能够通过其他任何方式提供我们想要的那种隐私。”P代表耐心：Path共同创始人戴夫•莫林和达斯汀•米拉乌


P代表耐心：Path共同创始人戴夫•莫林和达斯汀•米拉乌
这是个相当不寻常的誓言，尤其是在对“获得用户、获得广告、获得高估值”歌功颂德的创业世界里。但莫林总是逆流而行。2010年1月，他辞去Facebook的高薪厚职，创建了老东家的对立物：将你与少数至亲好友联系起来的移动私密社交网站Path。后来，在该网站上线仅仅一个月后，尽管当时只有1万名活跃用户，但莫林仍然拒绝了谷歌提出的1亿美元收购要约。莫林把这称为他在Path的最黑暗之日。但他并不在意：“我们做出了这个违背当前潮流、着眼长远的选择。”
有段时间，这似乎是个误入歧途的选择。Path的良好开局结束了。增长陷入停滞。赞扬声逐渐远去。硅谷的很多人都不看好Path，认为它只是小众网站，蹦跶不了多久，并把莫林称为野心过度膨胀的前车之鉴。在两年时间里，Path勉力维持，辛苦度日，用户数增长缓慢。但这种困难局面出人意料地结束了。Path开始腾飞。该平台在今年1月只有500万用户，但到8月底时已经超过了2,000万，再次引发投资者关注，估值可能在3亿美元以上。拒绝谷歌收购的决定似乎变得不那么愚蠢了。
Path是让用户与至亲好友分享私人生活的移动应用。当Facebook和Twitter等大型平台被广告商、各种媒体以及你从中学后就从未与之说过话的人所发布的信息污染时，Path将你与那些你真正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宝宝照片的人联系起来。如果说Facebook是嘈杂的大型俱乐部，那么Path就是私人宴会。起初，Path只允许用户最多拥有50位联系人，后来增加到150人。用户对Path的设计赞不绝口，例如充满弹性感的皮克斯式菜单动画，微笑表情符号，以及发送地图告诉朋友们你到达时间的功能。莫林说，这些设计展现出了真正的情绪、感觉或讽刺，这些很难通过设备来传达。“他们创造了一个相当大胆的东西，一种新型的个人网络。”亿万富豪约翰•多尔（John Doerr）说。多尔是KPCB的风险投资人，该公司已经对Path进行了投资。“他们满足了与真正关心之人保持亲近的人类基本需求。”演员和Path投资人阿斯顿•库彻（Ashton Kutcher）说，“这是我的默认社交网络，一个与我关爱之人分享我生活的安全场所。”
但私密性与病毒式传播彼此不相容。在2012年6月，Path拥有300万用户，但差不多同时上线的热门图片分享平台Instagram却拥有约3,000万用户（后来被Facebook以7.15亿美元收购）。Path处于十字路口，要么规模化，要么衰败。
去年12月，莫林和共同创始人达斯汀•米拉乌（Dustin Mierau）决定放低Path的姿态。他们与Twitter展开合作，让用户传播他们的Path个人档案。今年3月，他们增添了私信功能，这提高了用户的参与度。今年5月，他们推出了让用户通过Twitter私信系统和Gmail邀请其他人访问Path的功能。由于这些举措，Path的注册用户数在今年4月达到1,000万，在8月底突破2,000万。而且，Path已经证明自己拥有很高的用户粘度，活跃用户平均每天使用该应用19次。典型的Path活跃用户每天在这款应用上花费20分钟时间，高于Facebook的17分钟和Pinterest的3分钟。Path先前已经从KPCB、指数创投（Index Ventures）、马克•贝尼奥夫（Marc Benioff）和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等投资者手中获得了4,120万美元投资。如今，Path正利用目前的增长势头发起另一轮融资。有些人批评Path的增长数据只是在Facebook和其他地方进行广告宣传的结果。但莫林说，增长大多是内生性的：60%来自于用户邀请好友，30%是完完全全的内生增长，5%来自于广告。
莫林在蒙大拿州首府海伦娜长大，曾代表美国青年奥运北区队伍参加滑雪比赛，在苹果的大学营销部门首次尝到了在硅谷工作的滋味。他漫不经心地经营着自己的初创公司，直到肖恩•帕克（Sean Parker）在2006年10月把他引诱到Facebook，承诺他会在互联网行业里得到博士学位。当时莫林管理着Facebook的开发者平台。2009年底的一次印度之旅改变了一切。
这次旅行是去参加Dropbox工程师鲁奇•桑格维（Ruchi Sanghvi）和阿迪蒂亚•阿加瓦尔（Aditya Agarwal）的婚礼，同行的还有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达斯汀•莫斯科维茨（Dustin Moskovitz）和Facebook其他员工。在印度，莫林看到了科技行业分析师玛丽•米克尔（Mary Meeker）的一份报告。该报告预测，移动设备将在2013年超越桌面PC。这触动了莫林。“我当时想，‘噢，天啊，难道我的所有技能将在三年后变得毫无价值？’”莫林说，“我有三年时间来打造一家公司，这样一来，当移动互联网到来之时，它将具备竞争力。”一个月后，他离开Facebook，准备创建自己的公司。他所缺的就是一个创意。
在此期间，莫林与好友肖恩•范宁（Shawn Fanning，Napster创始人）和达斯汀•米拉乌碰头，讨论了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和未来的公司。有天晚上，在范宁位于旧金山的公寓里，三人探讨了社交网络为什么正逐渐变成冰冷隔绝的地方，而不是把人们联系起来的地方。他们准备打造一个私密的社交网络。
对于一家专注于隐私的公司而言，Path遭遇了太多的尴尬时刻。2012年2月，Path被发现将用户的通讯录上传到其服务器，以找到该网络中的其他好友。后来，Path向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支付了80万美元罚金。其他公司也在做类似的事情，但莫林道了歉，并删除了上传文件。
Path在去年4月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当时，它被指在英国向用户的好友发送垃圾短信。随后Facebook屏蔽了Path寻找Facebook好友的功能。Facebook从未说明原因，但垃圾短信问题可能是原因之一，而且Facebook越来越将Path视为竞争对手。“我们犯了个错误，影响可能将持续一段时间。”莫林说。
莫林面临的另一个挑战在于如何赚钱。由于拒绝广告，Path不得不依靠销售表情符号等虚拟物品和照片滤镜来赚钱。这些数字小商品为日本聊天应用Line带来了一些收入，但平均每位用户0.48美元的创收水平只能为Path每年带来960万美元。韦德布什证券（Wedbush Securities）的迈克尔•帕切特说，在Facebook的11.5亿用户中，只有2%或更少的用户购买虚拟物品。只靠表情符号赚不了大钱。
因此，莫林打算在本季度推出增值订用服务，让付费用户获得专有内容、功能和存储空间。笔记应用Evernote就是采用这种模式，在其6,500万用户中，约有4%支付5美元月费或45美元年费以获得额外功能。但Evernote和Dropbox等其他所谓的免费增值产品都有很多企业用户。当其他所有社交网络都免费的时候，Path很难让人们掏腰包。
另一个选择是打造应用平台，在Facebook工作的日子使莫林对此深有了解。Path有10多位开发人员负责发布照片、视频、Nike+的跑步和自行车骑行数据，甚至还有《圣经》章节。但Path需要Facebook或Twitter那样的用户规模（几亿用户）才能使其应用平台赚钱。“Path不是出版商，不是内容。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莫林说，“有时这会很难。”

译 于波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