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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不惑:《花花公子》专访塔伦蒂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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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2 07:56: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译者:阿三宝宝
发布:2012-12-10 20:37:04

2003年是《危险关系》上映的第六年,那年《花花公子》曾采访过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当时塔伦蒂诺正准备推出《杀死比尔》这部电影,与此同时外界也对昆汀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个打破常规,以《落水狗》和奥斯卡得奖影片《低俗小说》将犯罪类型电影彻底革新并引发了一股跟风浪潮的怪咖导演,能够将自己的这股势头保持下去吗?
当看到乌玛·瑟曼(Uma Thurman)在屏幕上为了报血洗婚礼之仇而大开杀戒的时侯,很显然,塔伦蒂诺做到了。九年之后,再也没有人怀疑塔伦蒂诺在影坛上屹立不倒的能力。他有自己独特的套路:重塑已有的电影类型,动用他百科全书式的电影知识,编写吸引巨星大腕的剧本,将他独特的情感和与众不同的世界观注入那些难以预测的情节中。加上他张扬的个性,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塔伦蒂诺,使他成为在票房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少数导演之一。他能够决定电影的最终剪辑,他可以获得大部分的电影收入,他有决定电影拍摄的自主权,这些都是其他导演梦寐以求的。塔伦蒂诺创写了属于自己的电影教义。除了跟《杀出个黎明》的合作人罗伯特·罗德里格兹(Robert Rodriguez)合拍的B级致敬电影《刑房》以外,他所有的电影都获得了很高的票房。
在《杀死比尔》之后,塔伦蒂诺甚至颠覆了历史,在《无耻混蛋》这部充满着暴力与狂想的电影中“杀死了”希特勒和他的第三帝国亲信。这部电影获得了八项奥斯卡提名奖项(克里斯托弗·华尔兹(Christoph Waltz)因为此部电影赢得了最佳男配角奖),成为塔伦蒂诺迄今为止最叫座的一部电影,在全球得到了3210万美元的票房。如今,塔伦蒂诺带着《被解放的迪亚戈》卷土重来。就正如当年他想把《无耻混蛋》写成一部《十二金刚》式的任务剧情电影那样,昆汀写《被解放的迪亚戈》的最初目标便是拍摄一部意大利通心粉西部片。只不过他把背景设在了内战前的美国南方,主人公是一名黑奴(杰米·福克斯(Jamie Foxx)饰演),他在牙医出身的赏金猎人(瓦尔兹饰演)的帮助下得以解放并且学习赏金猎捕术。迪亚戈为解救被农场主(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饰演)扣押为性奴的妻子布隆西达(凯丽·华盛顿Kerry Washington饰演)而与农场主发生冲突。影片中对女奴被迫成为主人的性奴以及男性之间你死我活的残忍争斗情节的描述确实引起了不少争议,但是含蓄内敛从来不是塔伦蒂诺的风格。
我们的记者迈克尔·弗莱明(Michael Fleming)(近期的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访谈和2003年的塔伦蒂诺访谈都是出自其手)被派往采访这位自己写剧本的导演。弗莱明在报道中说:现年49岁的昆汀成熟稳重,已不再是那个在拍摄《杀死比尔》时因登上长城而欣喜若狂的男人,已不再是那个讲述同出租车司机争吵的喧闹故事的电影制作人。我们约定在他洛杉矶的家中进行采访,他的家坐落在高山上,能看到洛杉矶的全景。在我驱车沿山而上时首先看到的是那辆颜色鲜艳的猫咪小车,这是乌玛·瑟曼在《杀死比尔》中开的那辆黄色雪弗兰。继续往上走就看到了汽车电影院的标志,这是《刑房》中的道具。
“他的房间中到处都是电影的痕迹。墙上贴着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电影的海报,比如说《孩子不能同鬼玩》。我想我还看到了绿巨人的手。从这一切你能看出塔伦蒂诺还是单身,所以能够满足自己沉浸在电影之中的渴望。因为没有妻子能够忍受这堆奇离古怪的东西。”
花花公子:车道上停的是《杀死比尔》中新娘开的那辆“猫咪小车”吗?
塔伦蒂诺:恩,是的。
花花公子:你平时会开它吗?
塔伦蒂诺:我不怎么开它。有时我外出拍电影,很长时间才回来,它一直在那里没人管,弄得脏兮兮的。我们还要再把它弄干净。
花花公子:为谨慎起见的话,或许对你来说这辆车不太合适开出去。
塔伦蒂诺:不,有时候开出去也很有意思,我出去兜风时把车窗打开,围着马里布绕一大圈,人们都会说:“快看,那是昆汀。”这很有趣。
花花公子:在《无耻混蛋》中你安排那些犹太士兵割掉纳粹的头皮,并刺杀了希特勒。在《被解放的迪亚戈》中,你又讲述了解放的奴隶变身赏金猎人,并同将自己的妻子变为妓女的奴隶主对峙的故事。从《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到《绿野仙踪》,好莱坞将这些童话故事不断地循环重拍。你所巧妙改写的那些历史故事中,让黑色历史事件中的受害者翻身做了主人,你的这些版本是不是更有创意呢?
塔伦蒂诺:是否有创意这要靠观众来评说,但这正是我奋斗的目标。我写这部电影的部分原因是我自己想看这么一种类型的影片。你打开电影,发现大部分电影的情节看开头就能猜到结尾。偶尔会有打破常规的电影,电影情节的发展不会一眼看透,这时你会觉得很新鲜。虽说这样的故事大多数是机缘巧合造成的,就好像一头冲入了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到达的违禁区域。但是这种电影会让人们感到新鲜。于是我想,如果这些故事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讲述会怎么样呢?以我的方式讲述一个过程充满着困难险阻结局却皆大欢喜的故事。
花花公子:哪部电影给了你这种灵感?
塔伦蒂诺:《无耻混蛋》的灵感来自于1942年的一部叫做《希特勒的生或死》的短片。这个故事发生在美国刚刚同德国宣战的时候,一个富人悬赏百万美金要拿希特勒的命。于是三个匪徒策划去杀希特勒,他们空降到了柏林,排除万险来到了希特勒的住处。这是一部很奇怪的电影,开始时很严肃,结尾时却很滑稽。匪徒抓到了希特勒,并且暴打他一顿,看着就很痛快。他们刮了他的胡子,剪掉他那撮头发,扒了他的元首服,这样他看起来跟普通人无异了。这时纳粹出现了,希特勒大喊道:“嘿!是我!”但是他已经变了个模样,这些纳粹把他打了个半死。我想:哇,这电影太异想天开了。
花花公子:观众看到《无耻混蛋》的结局时,他们的反应通常都是“等等,塔伦蒂诺能这样篡改历史吗?”
塔伦蒂诺:那绝对不是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我动笔写剧本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结局。当时我写了一整天,正在思考第二天的工作。我听着音乐来回踱步,突然就抓过笔来写了一句话“丫的不如就把他杀了”。我把这张纸条放在我的床头桌上,这样第二天醒来我就能看到,然后再决定这个想法是否可行。第二天我看到它,思考了一下,告诉自己“就这么办吧”,然后我回到了阳台上继续写剧本。就这样希特勒稀里糊涂被我“杀了”。(笑)
花花公子:在《被解放的迪亚戈》中你把虚构情节与真实历史杂糅在了一起。你有研究过记录内战前美国南方生活的电影或历史吗?
塔伦蒂诺:如果只是想向观众复述那些他们已经烂熟于耳的老掉牙情节,那么看二战影片还是有用的。真正讲述奴隶生活的电影很少。对我来说这是一部背景设在南方地区的西部片。我对奴隶制最感兴趣的是有关其商业交易的那部分:把人当做商品的话交易是怎么样进行的,奴隶的价钱怎么定,密西西比州的一个普通人拥有多少奴隶,拍卖行怎样运作,种植园里的内部阶级分化又是什么样的。
花花公子:这话怎么理解?
塔伦蒂诺:《被解放的迪亚戈》中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农场主卡尔文·坎迪(Calvin Candie)是一个拥有65平方英里土地的种植园主,就像电视剧《富矿带》(Bonanza)中的本·卡特莱特(Ben Cartwright)一样,是密西西比少有的棉花种植业家族,只不过他在南方。他就像是这个区域的国王一样,所有贫穷的白人和黑人奴隶都是他的臣民。他拥有目之所及的一切。而农场设备齐全,就像是一个印钞机。坎迪出生在这样的家境中,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是对欧洲贵族制的一种奇怪曲解。整个故事以及对坎迪如何消磨时光的描述都是通过这个视角来展开的。
花花公子:电影中充斥着奴隶们遭到蹂躏、男人们之间如斗牛般厮杀的情节。在制作《危险关系》和《低俗小说》时,人们就曾因其中大量使用的歧视性语言而指责你。这一部中又有许多这样的语言,你不觉得你正坐在一桶炸药上,随时会引起人们的唾沫相向吗?
塔伦蒂诺:我正在幻想自己坐在一桶炸药上的情景,像兔八哥一样。我想这个问题还有待观察。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并不是故意要煽动大家的情绪。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讲述故事。我用一种通心粉西部片的形式呈现电影,突出电影题材中的超现实元素。我用一种神话式和戏剧式的手法来凸显主题,用黑色幽默的形式来包装暴力和令人惊悚的桥段。这是通心粉西部片的精髓所在,同时我把电影情节框定在历史中,这样从某个角度来看就会更加的离奇、怪异、残酷,并带有一种怪诞的喜剧色彩。这些元素是互相融合、互相帮衬的。
花花公子:但是把这些奴隶描述成妓女的主意……
塔伦蒂诺:她们并不是纯粹的妓女。电影中的埃及艳后俱乐部也不是妓院,这是一个男性俱乐部,类似于有的地方可以“自带酒水”,这是一个可以“自带伴侣”的地方。你可以带上自己的小妞,并和她一起进餐。
花花公子:小妞是指漂亮的女奴?
塔伦蒂诺:是的。
花花公子: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塔伦蒂诺:当然。我觉得它算是奴隶制的基石,又或者说是支撑其运转的原因之一。奴隶主除了对劳力的需求,还有一些性需求。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所有权,我们很清楚其中包括了性服务。不止过去会有这种事情,在泰国的曼谷现在仍然有。在埃及艳后俱乐部,你可以带你喜欢的女奴去吃饭,去社交。如果你只是想在城里寻欢作乐,带你的小妞去过一夜,那也可以,随你便。不过也有这种情况:你确实爱这个女孩,在某种意义上她算是你的妻子的话,那么那是一个带她开阔眼界的好地方。
花花公子:起初你想让威尔·斯密斯(Will Smith)来扮演迪亚戈,你跟他有接触过吗?
塔伦蒂诺:当时他在纽约拍《黑衣人3》,我们找了一个周末谈了很长时间。我给他看了剧本,并且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跟他聊天很愉快,这个家伙不止很酷,还很聪明。我们说是商谈电影事宜,其实一大部分的时间都出去消遣了。那时我的剧本刚刚完成,能跟一个对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的人谈一谈真是不错。
花花公子:关于你的剧本他有什么看法?
塔伦蒂诺:这是我们私人之间的谈话,不方便透漏。但是他肯定没有说什么攻击性的话啦。
花花公子:他可是绝对的非裔美籍明星,而且也算得上是世界级的巨星。鉴于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审慎的选择电影题材。
塔伦蒂诺:是的,这一点我明白。不过他并不是因为顾忌这个题材所以才没有接这个电影。
花花公子:那是为什么呢?
塔伦蒂诺:他跟这个角色总有一些不太合适的地方,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对角色做修改。走的时候我留了一句话:“这样吧,我再找其他人试试。”他说:“我找找感觉。要是你找不到合适的人,再来找我。”后来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花花公子:为什么选吉米·福克斯来演?
塔伦蒂诺: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牛仔。我总共面试了6个演员并且与他们有过深入的会谈,而且我也仔细研究过他们所有的作品。
花花公子:还有谁?
塔伦蒂诺:伊德瑞斯·艾尔巴(Idris Elba),之后里斯·塔克(Chris Tucker)、特伦斯·霍华德(Terrence Howard)和M.K.威廉姆(M.K. Williams)是一起面试的。
花花公子:就是出演过《火线重案组》和《大西洋帝国》的那个M.K.威廉姆斯?
塔伦蒂诺:是的,我和泰瑞斯(Tyrese)谈过。他们对这剧本的反应都不错,而我本来是打算设置点考验让他们相互竞争来考察他们适不适合这一个角色,不过后来当我遇到了杰米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我没必要那么做。杰米很了解这个题材,最主要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个牛仔。忘了他有自己的马的事实吧。没错,电影里面那只马确实是他的。他来自德克萨斯州,他了解一个牛仔该是什么样子。我们坐着聊天的时候我想:如果这是20世纪60年代,我拍摄的是一部迪亚戈的西部电视秀。那个时代流行黑人西部片明星,杰米肯定是其中之一。这就是我想找的那种感觉,属于昆汀·塔伦蒂诺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
花花公子:几年前我们曾采访过福克斯,他讲了他在德克萨斯的成长经历。尽管他是橄榄球队的明星四分卫,人们经常会给他起带有种族歧视的外号,还欺负他。这段经历对他的表演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塔伦蒂诺:他完全懂得那种被人排斥的感受。即便他是橄榄球队的明星之一,当他和学校里漂亮的白妞约会的时候,每一个人就会因此而抓狂。他也完全了解在德克萨斯白人开的餐馆里当一个钢琴师是什么感受。在鸡尾酒派对里的黑人钢琴师仅仅被当做是一种摆设。你不会和任何人说话,也没人会找你说话。他们甚至连看也不会看你一眼,他们会当着你面说任何他们想到的话,因为他们只当你是一个摆设。
花花公子:所以他们就能在他面前说一些种族歧视性的话了。
塔伦蒂诺:确实是这样。
花花公子:别人完全当他不存在。
塔伦蒂诺:没错。他跟我讲了很多这样的故事。派对上的女士付小费给他时会说:“听着,我对我丈夫和宾客们所说的话感到很抱歉,他们并不是有心说这些的,这些钱给你作为他们冒犯你的补偿。”他告诉我有一次他出席一个派对,那些人叫住他:“喂喂喂,你得穿件得体的夹克才能进来这里。”他回答说:“哦,要是有人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话我就买一件了。”他们说:“好吧,我们这里有多余的一件,我去拿给你。”他们给了他一件夹克衫。工作结束之后,他在走之前对他们说:“还给你们的夹克衫。”他们推脱道:“喔,伙计,现在它是你的了,我们不想要了。” 他们就这样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花花公子:如果有演员要求你改写剧本的话你会怎么办?
塔伦蒂诺:嗯,如果有人真的有些好点子然后干净利落地提出来:“嘿,如果这样又会怎么样呢?”的话,我就会说:“喔,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容我考虑考虑。”人们给过我很多好点子,但不是我给他们看剧本然后他们写纸条反馈意见的那种。通常在剪辑电影的时候我会得到一些反馈的意见,不过如果真的有人对剧本有质疑的话,我想我们就没办法合作了。制作《被解放的迪亚戈》的工作室跟制作《无耻混蛋》的是同一个,我们合作得十分愉快。从未因为电影的字幕发生过争歧,没有人说:“让我们试试英文版的吧。”他们知道这些要求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从第一天开始与我工作的人都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按照剧本的进度来拍摄。我可能会略微修改一些细节,但如果你读完剧本并且喜欢上的话,我敢肯定你也会喜欢上这一部电影。
花花公子:你在南部拍摄这么一部奴隶电影时,当地人有什么反应?
塔伦蒂诺: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最有趣的事情发生在唐·约翰逊(Don Johnson)扮演的角色持有的那个种植园----班纳特庄园里。他在那有一片棉花地,里面有各种的捡棉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也有他自己的小妞,他出售那些漂亮女孩。这是他最大的生意:做皮条客。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买他的漂亮妞。我们从圣约翰浸会教区请了很多的临时演员,通过这些土生土长的南方黑人来重塑当时的那段历史,这很酷。他们了解那时候发生的一切。然后电影中角色之间的社会分裂问题竟然出现在了这些临时演员之间。这些漂亮小妞看不起扮演捡棉工奴隶的临时演员,她们觉得自己要比他们高级。扮演侍者的演员看不起扮演捡棉工的那帮人。捡棉工认为那些小妞和侍者都不过是高傲的臭婊子而已。然后这种歧视在深肤色和浅肤色的黑人之间也存在。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牵涉到这些矛盾中,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过这些细节都值得注意。在农场待了几周,他们身上就反映出了他们所扮演角色的社会状况。
花花公子:当地的白人有什么反应呢?他们有表示不满吗?
塔伦蒂诺:老实说,我们的拍摄场景地并没有太多的白人,我们是有一些当地的工作人员。不过白人也实在没理由在那周围闲逛。
花花公子:《无耻混蛋》中汉斯·兰达(Hans Landa)一角为克里斯托弗·瓦尔兹赢得了奥斯卡金像奖,听说一开始这个角色你有意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来演。现在他是你手下的新反派了。
塔伦蒂诺:我和里奥还真没有聚到一起谈过《无耻混蛋》。他对这个角色很感兴趣,但是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能说多种语言的人,虽然里奥德语讲得很好,但是电影中兰达讲法语的时候更多一些。所以最后也没找里奥演。但是我跟里奥认识15年了,他喜欢我的作品,每次我写完剧本都会给他一份,让他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角色。现在他得到了加尔文·坎迪这个角色,他很喜欢这个角色。
花花公子:他打给你的?
塔伦蒂诺:是的。
花花公子:你写坎迪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要让谁来扮演?
塔伦蒂诺:确实想过,不过我不想说是谁。在我完成剧本的时候发现他们比我描写的角色的年龄要老一些。这就是当时我面临的问题:我得去考虑该由谁去饰演并且忽略那些20年前我就想合作的演员名单。里奥比我写的角色年轻一些,但是我把剧本又读了一遍,觉得这个角色完全可以再年轻一些。打定了这种用 “随写随改”的业余方式来再创造美国南部欧式贵族的想法之后, 我发现让坎迪做一个年轻统治者的想法很酷。他的父辈都在搞棉花产业,几辈的资产积累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干活了。一切都定下来了,他可以做一个残暴的统治者,他的兴趣不在于棉花产业上,而是黑人间的搏击比赛。
花花公子:他是典型的塔伦蒂诺式的反派人物吗?
塔伦蒂诺:在我写的这些反派角色中,这是第一个让我感到讨厌的。我讨厌坎迪,通常我写的那些反派再坏我都会喜欢他们,我会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看问题。我也有站在坎迪的立场上看问题,可我发现我恨他入骨。做编剧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角色。
花花公子:为什么?
塔伦蒂诺:他是奴隶制度的顶层人物,正是我的这种鄙视情绪促使我写了这部作品。他是这一切的根源。所以我想:噢,我找到了里奥来演,他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角色,也不知道他要演的这个角色有多么混蛋。但是和里奥一起工作,我们最终把这个角色塑造的跟其他角色一样成功。这一个关于少年暴君的主意在通过与种植园里的父辈们的对比后变得越来越明晰。里奥演绎出一个新的角色,他对他想要诠释的内容从不避讳。我想要观众在看完这部电影之后对历史年代的发展有一个概念,里奥很配合,他在他的角色中很好地诠释出了这种年代感。里奥有一段很棒的独白,讲述自己作为一个男孩时看着自己的父亲欺压黑人,以及在黑人之中成长起来的经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因为他就在这里长大。任何人在他这样的处境中都不会拒绝继承父辈的产业。我仍然会谴责他,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别无选择。
花花公子:你写了很多非常棒的反派角色。你心目中最棒的反派是谁?
塔伦蒂诺:李·范·克里夫(Lee Van Cleef)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演员。我爱死他在《黄金三镖客》里面的表演了。
花花公子:一个成功的反派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塔伦蒂诺:《辛德勒名单》中的拉尔夫·费因斯(Ralph Fiennes)、《老无所依》中的哈维尔·巴登(Javier Bardem)和《无耻混蛋》中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都塑造了很成功的反派角色。最近一次看的电影中最打动我的反派人物是《虎胆龙威》中的阿伦·瑞克曼(Alan Rickman)。他的表演牵动着整个电影情节的发展。写这样的角色一定很有趣。不过即便是我在最初写《落水狗》的时候,我想写的反派类型是那种撇去他在电影里可恶的作为,你会情不自禁爱上他们的那种。我希望能让我的观众捧腹大笑。
花花公子:上次你接受我们采访的时候说过有一个女人通过电子邮件发照片或者其他东西来勾引你。现在怎么样了?
塔伦蒂诺:如果现在是电影节,出去逛逛或者泡吧的话,我可以找个姑娘搭个讪,这还不错。我没有再看过那些邮件。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我是评委会主席,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我,我不能做出格的事。去酒吧跟其他的评委会成员一起喝个酒也是不错的事情,但是总会在酒吧引起轰动。
花花公子:拍摄《杀死比尔》的时候,你爬上长城欢呼雀跃来释放你的压力。在南部拍摄这么一部紧张的奴隶剧,你是怎么来释放压力的?
塔伦蒂诺:这部电影的拍摄非常辛苦,就《杀死比尔》的拍摄对照而言。我是说,好吧,我不会再用那时候那样的方式去释放压力。我们周末会停拍休息,有时候我整个周六都在睡觉,我们还时常出去吃大餐。
花花公子:你告诉霍华德·斯特恩(Howard Stern)你和布拉德·皮特(Brad Pitt)讨论《无耻混蛋》的时候他给了你一些大麻。你从布拉德或者安吉丽娜·朱莉(Angelina Jolie)那里惹到什么麻烦了吗?
塔伦蒂诺:没有,我可没有惹什么麻烦。是他自己在记者发布会上说的。早先我提到过这事,但是他自己给捅出来了。可能他没意识到是他是第一个在公共场合说这事的,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不过这没什么,就是有无数个网站打着《布拉德抽嗨了才答应昆汀拍<无耻混蛋>》的标题,然后底下就是996个新闻链接。(笑)
花花公子:大麻对你创作剧本或者执导电影有什么帮助吗?
塔伦蒂诺:坦白地说,没有。我在拍电影时不会做这些对身体无益的事。写剧本时听我通常都不会那么嗨,但是创作音乐剧是另一回事。吸一卷烟,放点音乐,听着听着灵感就来了。或者是工作了一天结束的时候吸一袋,放松一下,脑子里对这一天的工作就会有个清晰的脉络。或许你真能想出个好点子,或许只是因为你吸得太嗨了不太清醒所以觉得那是个好点子,但是你可以把它写下来,第二天再看一看。有时候那些点子真是好极了。我写剧本时不需要大麻,但是那很酷。创作这部电影真的很辛苦。一到周末我只想吸吸烟休息一下。我不想再去想工作的事情。拍摄《被解放的迪亚戈》时我的灵感总在周五晚上喷发。在新奥尔良时,我会和剧组的员工一起去泡吧。那里有很多酒吧,其中有一些很疯狂。我们会一直玩到早上六七点才出来,然后周日睡一整天,恢复一下体力,看个电影什么的,周一再重新投入工作。
花花公子:你有药用大麻处方吗?就是在好莱坞能让每个人合法得到的那种大麻?
塔伦蒂诺:我想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没这东西的人吧。
花花公子:明年你就50岁了,有没有想过结婚生孩子?
塔伦蒂诺:随缘吧。之前我有过几段感情,我也一度以为我会和那个她结婚组建家庭,不过最终都不了了之了。我已经不再是抵抗婚姻的那个年龄了。我曾经有过一段很想结婚,很想要小孩的时期,不过已经过去了。
花花公子:你有专门抽时间跟小孩子一起玩过吗?
塔伦蒂诺:没,还真没有。我的电影就是我的孩子。不过现在对于婚姻或者是生小孩我是持开放态度的,而且我也很期待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花花公子:是因为你要进入不惑之年了才有了以上这些转变吗?
塔伦蒂诺:我不这样认为,我也不希望事实是这样的。你是第一个揪着我年龄问题不放的人。(笑)我现在还是49岁,变成50岁还有一段时间。你打算一直谈50岁的问题吗?这个问题没多大意思。
花花公子:这个问题惹恼你了?
塔伦蒂诺:是的。(笑)我现在就可以出去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然后跟她好好过日子,和她一起步入婚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生个孩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花花公子:你打算做那种65岁了还追着孩子满屋跑的人吗?
塔伦蒂诺:坦率的来说,对这我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想,或许我内心有那么一点希望当我有孩子的时候我会年轻点,但是小屁孩可不会理他老子多少岁是吧?而且你年龄越大,你就有越多时间陪他们,你不用再忙东忙西,那些小屁孩想玩的时候可不理你忙不忙呢。
花花公子:单身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塔伦蒂诺:我很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有家室的人肩负了太多对家庭的责任。当然,我这种放荡不羁的生活也有不好的地方啦。
花花公子:比如说?
塔伦蒂诺:我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
花花公子:你也想象不出那种生活,是吧?
塔伦蒂诺:是的,如果我有妻子,可能会变的礼貌一些。她会让我写各种各样的感谢信。当人们帮助了我的时候,她会叫我有所表示;写封感谢信或者打个电话给人家什么的,我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笑)这会是婚姻最大的好处:我不会变得像野人那样野蛮并且与世隔绝。尽管这样说,但是就我的电影和我搞的研究来讲,我还是喜欢过那种充满艺术气息甚至是学术气息的生活。对这个我比较再行。如果我想在巴黎住一年,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去就是了。我不需要做什么安排,直接去就行了。如果在接下来的12天里我想认真研究最近我着迷的演员或者导演的作品的话,我可以就这么做。我觉得,最适合我的人应当跟我有共同的爱好,可以做我的玩伴。
花花公子:这样的女孩子还是有的。
塔伦蒂诺:我知道,所以我说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花花公子:我们或许可以在你家这里拿块石头往外砸,砸到谁你就跟谁约会。
塔伦蒂诺:那她必须是个合法的“玩伴”,她得好好钻研一下电影,她得恶补一下什么是J.李·汤普森电影节。
花花公子:你怎么知道你遇到的女人是爱上了你这个人还是爱上了你作为电影制作人的身份?你在乎这个吗?
塔伦蒂诺:我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是一个水管工或者快餐厅服务员的话,我还期望她一样的爱我,那是不现实的。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生活中的我和艺术中的我不都是我吗,只不过是我这个个体的两部分罢了。
花花公子:你是说希望自己的妻子一定要是自己的影迷吗?
塔伦蒂诺: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我的工作并尊重我的职业,当你遇到我时会喜欢上我那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除了电影之外,我身上吸引你的还有可能是我的个人魅力或者是性感什么的,不过这些都只是加分项目。我可以跟不同的女孩去约会,不过如果是想和我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的话,了解我的个人,我的生活习惯以及我的艺术事业都是必须的。艺术事业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某些时刻,比如说做电影的时候,艺术会成为我生活的全部重心。所以女孩子也要有她自己的生活。
花花公子:她应该明白你把艺术事业放在第一位。
塔伦蒂诺:是的。
花花公子:你曾经扬言要在60岁退休,为什么给自己定这样一个时间表?
塔伦蒂诺:谁知道我以后会做些什么。我可不想一头白发了还在做电影制作人,我希望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结束我的电影生涯。
花花公子:为什么?
塔伦蒂诺:导演的年龄变老并不代表他们的作品会更好。通常情况下,他们最差的作品就是他们的最后四部电影。我太在意我的作品了,一部烂作能毁了三部好作品。我不希望我的作品中出现一部粗制滥造的喜剧片,让人们看过之后想:我的老天,他还以为这是20年前呐。如果一个导演跟不上时代了,那就不太好了。
花花公子: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晚年仍然活跃,斯科塞斯(Scorsese)和斯皮尔伯格(Spielberg)60岁也有佳作问世,伍迪艾伦更不必说,他在70多岁的时候拍出了《午夜巴黎》。难道你不希望影迷能看到你随着年龄增长而不断变化的电影创作思路吗?
塔伦蒂诺:也许会吧。如果我有新的创作想法的话,我会去做的。我还没进行过公开声明呢。我只是不想做一个年迈的电影人。我希望我的艺术事业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而不是我搞砸了需要再另找一份工作。不管我的艺术事业要做多久,我到了多大岁数,我都会奔着这个目标去。我希望我的事业中能有一个高潮,我希望一切尽善尽美。
花花公子:一个导演对观众来讲失去吸引力,是不是跟他体型发福、生活越来越安逸以至于失去了那股锐气,并且对外界充耳不闻有很大关系?
塔伦蒂诺:可能是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笑)多数情况下,作品欺骗不了观众。不过我想举一个反例,托尼·斯科特(Tony Scott)退休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他多大年纪了。后来我见到了他,心想:天呐,托尼都快70岁了。
花花公子:作为一个导演,你怎么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胜任这份工作呢?
塔伦蒂诺:我想这是我接下来得弄清楚的问题。
花花公子:你不可能靠一年出品一部电影来证明这个问题。你觉得你还可以做多少部电影?
塔伦蒂诺:该收手的时候自然会收手,不过在预想中,我想在我职业生涯里总共拍10部作品。我已经拍了7部了。不过如果我心意改变,或者是说我又想到了一个好故事,我还会卷土从来。不过如果我的作品停留在10这个数目上,我想对于一个电影人来说也不赖。
花花公子:上次采访你的时候……
塔伦蒂诺:前不久我刚重读了一遍那篇访谈,然后第二天我就被人问到:“你愿意再做另外一个访谈吗?”第一次采访最酷的事情就是你们把我的《低俗小说》宣传的太好了,后来又帮我宣传《杀死比尔》。人们可能会问:他真有这么“大腕儿”吗?我想,如果《花花公子》再来的话,那么我一定是通过那个“大腕儿”测试了。
花花公子:显然你通过了这个测试。上一次,你说如果你是个演员的话一定会大有作为。为什么现在“做演员”这个想法对你来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呢?
塔伦蒂诺:纯粹是因为没兴趣了。我对演戏的着迷始自于两件事情:一是在《杀出个黎明》中过了把瘾,再就是当时在和米拉·索维诺(Mira Sorvino)约会,她和她的父亲保罗(Paul)都是演员,他们常常聊关于表演的东西,我也就对表演产生了兴趣。而且小的时候也有过做演员的愿望和梦想。现在恰恰相反,如果我写了关于自己的戏份,我会把它们删的一点不剩,演员们都说我已经超越自我了,可以静下心来拍好电影了。事实上拍《杀死比尔》的时候,我还想演白眉(Pai Mei)呢,不过难度太大……
花花公子:白眉是被达丽尔·汉纳(Daryl Hannah)毒死的那位师傅?
塔伦蒂诺:是的,当时我准备去演这个角色,我都进行了一些打斗的训练了。但是这么一个大制作的电影需要我全身心的投入去拍摄。在拍完《杀死比尔》后我就决定,如果我非要演点什么,那也只能是我的电影,由我来导演。我不想成为其他人电影里面的角色,我不希望有人传真工作表到我家里,我也不想一大早起来去为别人拍电影。
花花公子:《黑暗骑士崛起》在科罗拉多州奥若拉市午夜首映时发生了枪击案,这让很多电影人反省他们在大银幕上表现暴力的形式,你有这么做吗?
塔伦蒂诺:没有,因为我觉得那家伙只是一个神经病。他在那里杀人只是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很多人。他在那里犯案就能够获得大量的新闻关注。这和那些在午饭时间去麦当劳杀人的杀人犯没啥两样,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很多人。
花花公子:当人们指责那些美化暴力的电影时,你会怎么办?
塔伦蒂诺:还好,我没有跟别人争论过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人跟我争论。(笑)他们知道那是我的风格。我拍暴力电影,也喜欢暴力电影。我也对外说过,艺术跟生活,完全是两码事。
花花公子:拍完《落水狗》和《低俗小说》之后,你就以愤怒的、打破常规的局外人身份重新定义了帮派电影并且引起许多人跟风模仿。现在你是如何看待你自己的呢?
塔伦蒂诺:鲍勃·迪伦(Bob Dylan)在70年代风靡美国,而德·帕尔马(De Palma)、斯科塞斯、库布里克(Kubrick)和斯皮尔伯格则在80年代引领风潮。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够被人们记起是那个年代杰出的导演之一。人们想到我时会说:那时候他达到了职业生涯的一个高峰,他才华横溢,给人们留下了值得提及的电影,这些电影也证明了他一直想做到最好。
花花公子:所以你也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了?
塔伦蒂诺:是的,这种感觉真好。我不再是好莱坞的一个局外人,我认识了很多人,我很喜欢他们,他们也喜欢我。我觉得不管是是为人还是考虑到我的作品以及为电影业做出的贡献,我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优秀成员。1994年《低俗小说》上映的时候,我想我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感觉很不错。但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特立独行的小阿飞,那时我希望我自己不会把一切给搞砸。现在我仍然按照自己的路子做事,但我不会再离开这个圈子。我觉得我仍然在努力证明我是这个圈子的一份子。
花花公子:J.D.塞林格去世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早期的成功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负担。《低俗小说》之后,你有没因为创作出可以跟这部电影媲美的作品而长长地舒一口气呢?
塔伦蒂诺:没有。我希望吊着人们的胃口,让他们觉得我最好的作品是下一部。这就意味着你准备把自己的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峰。我是很认真的。对电影本身好坏的评论是主观性的,但这说明你在努力大胆的尝试制作一部极其重要的大规模电影来推动你艺术生涯的前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式。我希望人们对我的作品有所期待。所以当看到《被解放的迪亚戈》是今年最被期待上映的电影之一时,说实话我是挺自豪的。这是一部有关黑人的西部片,观众们对影片的期待来自哪里?我觉得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是一部“塔伦蒂诺作品”,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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