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的民主生活

zhixun

蜜蜂也有民主生活，它们投票决定“迁都”，而在候选蜂后的决斗中，工蜂选民会以某种方式干预这场“选举”的走向，选择对整个蜂巢的发展最有好处的那位当女王。

译者：托尼魏
发布：2012-11-08 19:57:39

人类的选举制度出了问题，这是一个很难回避的感觉。其中充斥了太多的金钱和太多毫无意义的争辩。或许我们应当把目光转向大自然，从中找寻选举的内涵，纠正或改善我们的制度。《箴言书》恳请信徒们去仔细观察蚂蚁，学习这些小动物的智慧和勤勉。那也可以向蚂蚁学习民主么？
长期以来，有观点认为蚂蚁、蜜蜂或其他社会性动物可能在某些地方比人类做得更为出色。《圣经》、《犹太律法》和《古兰经》都提到过昆虫社会。在亚马逊河流域，卡亚波族（Kayapo）人教导自己的孩子按照蚂蚁的勇敢而合群的方式生活（同时回避白蚁的粗俗的生活方式）。
最近，康奈尔大学的昆虫学家汤姆·西利（Tom Seeley ）写了一本可爱而吸引人的书《蜜蜂的民主》（Honeybee Democracy ），他建议我们应当向蜜蜂学习如何下决定。西利及其合作者的研究结果表明，蜂巢里面是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当蜜蜂们需要找个新家时，地点的选择其实是由许多蜜蜂来投票的，比如根据这个位点的大小、湿度和周围鲜花多少等等“质量”参数。每个蜜蜂都用舞蹈来投票，当跳某种舞蹈的蜜蜂数目足够多了，大多数的意见也就倾向于这种舞蹈所代表的特定地点。最后选出来的即使不是最完美的地方，也是可能的最好的选择。
对蚂蚁而言，如何筑巢或择食似乎也是民主的，不过其中有些蚂蚁专家会影响选择的过程。因为这些蚂蚁比其它蚂蚁更有学问。
民主也存在于成群的鸟类（必须有鸟决定何时起飞）和成队的猴子（有猴决定何时行动）。在这些情况下，在群体内部达成共识是必要的，而这种共识是通过某种形式的投票来达成的。在自然界中，民主决策是普遍存在的。其实人类并没有创造民主。但是，这个故事还没完。
我的球友戴夫·塔派在研究蜜蜂的决策过程，塔派是汤姆·西利的一个博士后研究员，西利研究的蜜蜂民主决策，但塔派对蜂后更感兴趣。群体中唯一的领导者是如何产生的？当蜂巢中出现权力真空时，是什么让某些蜜蜂脱颖而出成功成为蜂后？
塔派所研究的蜜蜂生活方式之一就是交配行为。他对蜜蜂中的滥交很感兴趣。蜂后多次交配并将精子存于一个特殊的附肢内。然后用这些精子产生子孙后代。研究显示滥交程度越高的蜂后产生的后代越有遗传多样性，从而降低了得病的风险。因为有大量精子可供选择，所以在面对各种病原体时，至少有一只雄蜂的基因可以提供对这些病原的抗性。当蜜蜂世界在面临大瘟疫“蜂群崩溃紊乱”时，滥交的好处比平时更为重要。
塔派也对蜂后的选举进行了研究。蜂后不是总统（好比总统并不负责生育种群的下一代），但蜜蜂会选择自己的领袖。
当蜂群迁往通过民主选择出的筑巢地点时，老女王会随蜂群一起行动。但不是所有蜂巢中的蜜蜂都会离开。一些工蜂和幼虫会继续留守，而这些幼虫被饲喂了蜂王浆，可以成长为蜂后。（从遗传学上来说，蜂后和工蜂是完全一样的。）如果留守的蜜蜂群想继续存活下去，那么必须从这些幼虫中选出一位候选者接替原来蜂后的位置。可能发生两种情况：如果留下的只是一个很小的蜂巢，头一位从王室格子间中孵化出来的蜂后（后储）会杀死所有还没孵化出来的王室姐妹。然后她就可以独揽大权。很显然这不是人类政治体系所要借鉴的模式，不过肯定有过历史先例。
更加理想的模式是在蜜蜂群体大得多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第二波蜂群也会从原来的蜂巢飞走。这些飞走的蜂群也需要一个新的蜂后。在这种情况下，当第一个后储孵出来后，工蜂会阻止她杀死其他后储。此外，它们将其它后储从格间里一个一个孵化出来。当第二位蜂后孵化出来后，她所面临的是第一位蜂后的挑战。蜜蜂学家称之为决斗。这是一场历时长久的对决，每一场决斗的胜者还需要面对下一位挑战者，直道最终取得胜利。（败者会被直接杀死，和垃圾一起被清出蜂巢。）
这些决斗是在蜂巢内上演的戏剧，它也是与人类社会选举最为相似的行为。现在的问题是工蜂如何（或是否）影响哪位蜂后可以赢得决斗。塔派最近的研究关注点是，如果不受那些嗡嗡叫的工蜂选民影响时，这些候选蜂后进行决斗会有什么结果。他从幼虫格间取出不同阶段的蜂后，这样一些蜂后会更为成熟，以后能够产生更多的卵子。他筹办了66场选举，其中27场较量在两位身体素质过硬、产卵潜力良好的侯选者间展开，16场在高素质和低素质蜂后间进行，而23场是在两只低素质蜂后间进行。最后结果怎么样？体型较大的蜂后几乎赢了所有的对决，即使她不一定更为成熟，对蜂巢的价值也较低。换句话说，比赛的胜者并不是对群体最为有利的个体，而只是最厉害的狠角色。然而，当工蜂参与其中时，却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蜂巢中的胜利者有体型上小于失败者的倾向。这些工蜂以某种方式影响了选举的走向，使之不会成为一个简单的只有个头大打架猛的家伙胜利的铁笼比赛。
蜜蜂选举可能是自然界中与人类选举最为类似的选举。蜂巢的公民发挥某些适度的作用。工蜂会阻止蜂后杀死其它候选者，而给它们一个竞争的机会。同时工蜂也以某种方式防止选举陷入纯粹而残酷的一对一厮杀。
与之相比，其他类型的民主选举看起来是罕见的。火蚁的蚁后是通过竞争者之间的简单粗暴的殊死战斗而产生的，这样的战斗可以持续几个小时。狼通过殴打撕咬来达到在群体中的统治地位。在非人类的动物中，领导者最有可能通过支配或小型战争来赢得其地位。我同事埃德·瓦戈的研究显示，白蚁有时候会依赖于极端裙带关系。在北美最为常见种类之一的白蚁中，蚁后死亡后，接替它们的是与之完全一样的克隆体。
在其他动物社会中缺乏民主选举的原因，可能是信息交流不畅所致。当蜜蜂在搬家上面做出民主决定时，是基于许多蜜蜂的直接经验。正如政治学家克丽斯廷·里斯特所说的，“民主善于从不同个体中获得信息。”但如果你没有这样的信息，民主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大多数社会性动物的群体内，环境是狭小的，只有少数个体可以实际接触和靠近候选者。只有这些近旁的个体掌有充分的有关投票的信息。
这一切会给我们人类怎样的提示？如果我们认为只有在个体对所要决定之事有足够的信息时，民主才是有效的，那么这可能意味着民主的最好情况也只是我们的记者，正如觅食的蜜蜂一样。但它也意味着，当进行领导者的民主选举时，我们人类作为一个物种正在尝试自然界中前所未有的一种伟大而美好的东西。如果蜜蜂会读书，这正是我们希望它们向我们学习的地方，向着透明、真理和积极参与的方向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