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 | 中国的跨国公司：谁在害怕华为

zhixun

于2012-08-03 17:01:20翻译

作为中国最大的电信设备和技术供应商，民营资本背景的华为公司一直充满了神秘色彩。军人出身的总裁任正非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这让外界对这个庞大的科技帝国充满了好奇，甚至成为澳大利亚政府禁止其投标澳洲宽带网项目的理由。坊间传言华为虽然有民营资本的外衣，但背后有中国政府的支持。而大举进军欧美市场的华为也因此被指借电信服务之名，行间谍之事。对此，西方媒体呼吁华为应该更加公开透明，至少要确保上市，以显诚意。但对于一个手握军工科技机密的大企业，这一点恐怕很难做到。

中国公司已然开始坐上全球市场的头把交椅。华为刚追上瑞典的爱立信成为世界最大的电信设备制造商。虽然很多外国人还是叫不出华为的名字（有些人叫它“夏威夷”，因此华为公司索性做了个视频教老外学说“华为”），但华为正变身为日趋强大的全球大咖，且已经具备了在竞争激烈的国际市场上与最强的企业硬碰硬的能力。它仿效白色家电领头羊制造商海尔的战略；如今联想正在挑战惠普全球最大个人电脑制造商的位置。越来越多的企业将会走这条路线。
作为一家私人企业，华为如今是中国进军西方市场万里长征的旗手。华为的创始人任正非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工程师，起初他的公司在中国生存都颇为艰难。不过他的公司采取毛泽东“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占据城市市场，并进军海外：在欧洲华为参与了超过半数的超快4G电信网络的消息已经公布，而且它已成为手机市场上的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这个如今市值320亿美元的商业帝国拥有14万名员工和分布在140个国家的消费者。它的优势在于以低价位向市场提供高质量的电信通讯设备。
华为的遭遇
但是华为也引起了担忧，这其中不仅包括它的竞争对手。据说华为与解放军关系密切。西方人担心华为打造的网络在和平年代可能成为中国窃听的幽灵，而在战时则会被突然关闭，他们视华为为中国迅猛成长的网络军火库中的一件利器。
有评论说一些国家政府开始严肃对待这一问题。今年年初，澳大利亚禁止华为参与该国国家宽带网络的招标项目；华为在印度的商业扩张以面临抵触；而在美国，华为的发展举措也被限制，美国国会内一个情报委员会已经盯上了华为；而对华为的怀疑也随着最近一连串来自中国的黑客攻击而恶化。
西方国家政府也在怀疑中国政府向包括华为在内的特权企业狂砸补贴、低息贷款和大批量的出口信贷。欧盟委员会正在考虑对此展开调查。有人怀疑中国政府帮助华为赢得海外合同，以此发展其间谍网络，进而全面监视全世界的电子通信。
不过对于抵制进口的观点需要谨慎对待，毕竟这是贸易保护主义者可以借此将新兴竞争对手挡在门外。不过担忧电信安全是合情合理的：近来有报道指出中国政府麾下的黑客们大量窃取西方国家珍贵的商业机密。西方国家情报部门也警示窃听和网络攻击的危险，因为他们也干这样的事（比如之前有个案例，西方情报部门用蠕虫病毒攻击伊朗核项目）。对于华为来说，一家掌控着网络建造和管理的公司自然而然会被怀疑有植入流氓软件和窃取敏感数据的嫌疑。即便作为一家私人公司，如果要是因为间谍活动而被抓个正着也会损失巨大。中国特色资本主义的国家力量让西方社会有理由警惕。
不过禁止华为参与商业合同的竞标并不是什么好事，原因有二。其一，无论是中国整体还是华为公司这个个例，它们参与竞争带来的经济利益是巨大的。它能促进经济增长，进而带来社会福利。华为物美价廉的设备使非洲移动电信革命成为可能。
尚不信任，有待验证
另外一个放行华为的原因，也是其外国竞争对手很奇怪地选择忽视掉的小九九：如今的中国几乎全民都在做电信设备。中国的制造商和设计师们已经成为全球电信供应链上完整的部分。封杀华为（或是它的国内竞争对手，同为中国电信巨头的中兴科技），选择阿尔卡特或是爱立信的网络设备可能会让政客们感觉舒服点。但这却无法保证安全。华为的竞争对手在抵制华为的议题上有其既得利益，但它们同时又忽视它们对中国转包商和政府补贴的依赖。
解决方法就是坚持对所有国家的企业执行更为严苛的审查，而不仅仅是针对中国企业。西方国家政府应该清楚的是电信企业要想做生意得符合什么标准，而美国秘密审查制度那一套如今可不行。无论是谁家出品，政府应该采取更多措施来确保电信设备的安全性。这就意味着监管部门要求搞清楚硬件的组成部分和软件的来源，要求随机抽查代码和设备。美国还没有有效的供应链检查系统；而在英国，英国电信是个订单大户，华为已经建立了个专项分部（用于同英国信号情报机关政府通信总部（GCHQ）的紧密合作），里面雇用一些身家清白的人员，包括一些GCHQ的前雇员，他们会在安装设备前对其进行检查。这样的审查会抬高成本，但总要好过强行封杀中国企业，后者只会减少竞争，推高价格。
华为也能减轻外国人的担忧。华为的公司不透明的所有结构和安全文化都有损其声誉。它需要更大程度地公开。其中一个方式就是让这个持股人较少的公司挂牌上市，即使不在美国，起码也得在香港。开诚布公可以让诸如华为这样的中国企业对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威胁谣言不攻自破，这样他们也算是在创新竞争机制。

【译注】
1.Huawei：华为技术有限公司是一家总部位于中国广东省深圳市的生产销售电信设备的员工持股的民营科技公司，于1987年由任正非创建于中国深圳，是全球最大的电信网络解决方案提供商，全球第二大电信基站设备供应商。华为的主要营业范围是交换，传输，无线和数据通信类电信产品，在电信领域为世界各地的客户提供网络设备、服务和解决方案。在2011年11月8日公布的2011年中国民营500强企业榜单中，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名列第一。同时华为也是世界500强中唯一一家没有上市的公司，也是全球第六大手机厂商。
2.澳大利亚禁止华为投标宽带网项目事件：据《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和天空卫视澳大利亚新闻台报道，澳大利亚政府以担心来自中国的网络攻击为由，禁止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对数十亿澳元的全国宽带网设备项目进行投标。报道认为，禁止华为投标一事将成为澳大利亚与其最大的贸易伙伴双边关系的重要考验。
根据报道，澳方禁止华为投标的理由很牵强，主要是华为的总裁任正非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人，并且他从不接受媒体采访。澳方同时认为华为与中国政府有关联。
华为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公开据理力争。但澳大利亚司法部长尼可拉.罗克松对这一决定持强硬立场。报道援引澳大利亚政府一位女发言人的话说：“作为一项战略和政府的重要投资，我们有责任尽最大努力保护（全国宽带网的）完好性及其运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