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飞行”：美军神秘武器大本营如何炼成

zhixun

言多必得

4月22日，伊朗对外高调宣布，开始着手对击落的美军隐形无人侦察机进行仿制。这架绰号“坎大哈野兽”的隐形无人机自2009年第一次被拍到后一直处于各 方的猜测之中，直到去年在伊朗“被击落”，外界才第一次清晰地目睹了它的容颜。而这架折戟伊朗的神秘飞机，则出自于一个叫做“臭鼬工厂”的神秘团队。
如果说“臭鼬工厂”的母公司——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军火界一座无法超越的喜马拉雅巨人，那么“臭鼬工厂”算得上是这座山脉上的珠穆朗玛。从U-2到创下 3倍音速飞行记录的“黑鸟”，再到F-22，乃至全球军火市场上热卖的F-35，皆出自“臭鼬工厂”的手笔。“臭鼬”在军火界如此知名，以至于有人说，如果看到什么3倍音速飞机、隐形飞机，八成是“臭鼬工厂”造的。
一座“魔术工厂”的诞生
1930年代末，当美国情报部门第一次将德国新型高速飞机发动机计划传回本土时，美国军火公司还曾对这种计划倍加嘲笑。到了1943年，盟军策划D日反攻 欧洲大陆时，纳粹德国扩大高速战斗机的计划让美国人坐立不安——这种第一次采用涡轮喷气发动机的飞机正是他们曾经拒绝过的类型。
美国战争部需要一种能创造奇迹的飞机，它们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克拉伦斯·约翰逊(Clarence L. Johnson)，希望他在六个月的时间里交付一种能接近音速的飞机。很快，在位于加州伯班克的洛克希德飞机公司，约翰逊的团队在一间车间中诞生。他的部 门正式被命名为洛克希德先进开发计划项目部(LADPU)。由于附近塑料工厂的恶臭总会飘进来，有位工程师在接电话时总以调侃的口吻说道，“这里是臭鼬工 程队” 。尽管工作条件并不理想，约翰逊却带领 23名设计工程师和30名机械师的团队，仅用143天的时间，交付了P-80流星战斗机的原型机。从此，美国正式迈入了喷气机时代，比原计划提前了一个 月。
而战争结束的步伐比工程师们预想的还快。P-80战斗机的正式交付使用则到了战后，后来它被命名为F-80战斗机，在朝鲜战场上与苏联的米格机展开了首次 交火。最终，洛克希德飞机公司生产了大约9000架F-80。约翰逊的团队也搬到了固定场所，一个没有窗户的轰炸机机库。激发设计团队灵感的臭味成为了回 忆，但是这个名字保留了下来。一直用到漫画《里尔·阿布纳》的律师得知此事。为了尊重这部漫画，“臭鼬工程队” 改名为“臭鼬工厂”。
“臭鼬之父”

约翰逊和他的臭鼬工厂对于航空业的意义，就如同爱迪生的门罗帕克实验室(Menlo Park)对电力的重要性。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约翰逊的学生、由他亲自挑选的接班人本·里奇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在CEO罗伯特·格罗斯 的眼神里，约翰逊是无所不能的魔术师。
这种仰慕是约翰逊应得的荣誉。
1939年，洛克希德提议将本公司的14号民航机根据英国需要改装成轰炸机，然而英国皇家空军司令哈里斯对于飞机稳定性提出了质疑，在见面会上拒绝了洛马 公司的提案。出乎意料的是，约翰逊在24小时后用轿车接回司令，用改装好的木质模型对他的质疑进行了一一解答，并最终促使洛马拿到了200架飞机的订单， 第一次跨入了军用飞机的生产商行列。作为密歇根大学23岁的工科学生，约翰逊不但首次发现并纠正了双引擎伊莱克特拉飞机的重要稳定缺陷，更挽救了罗伯特· 格罗斯在洛克希德公司的投资。约翰逊的解决方案是设计独特的双尾翼，这也成为了洛克希德公司的标志——在星座号客机、P-38战斗机和洛克希德公司为英国 皇家空军建造的的哈德逊轰炸机上被广泛采用。
大多数与约翰逊共事的人都对他的天赋表示赞叹。约翰逊在洛克希德公司的老板霍尔·希巴德(Hall Hibbard)回忆，他亲眼看到约翰逊用72小时重新设计，把伊莱克特拉飞机改装成哈德逊轰炸机，他后来告诉CEO，“这个该死的瑞典佬牛逼的看得见空气。”
约翰逊施展的魔法并没有秘密。他坚持让他的工程师在车间地板上摸爬滚打。就像在车库里改装高速汽车那样，工程师和机械师打造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飞机。这种 非正式的研发过程产生了20世纪最重要的飞机，包括飞行速度2马赫的 F-104星式战斗机、U-2和SR-71间谍飞机，以及F-117A隐形飞机。臭鼬工厂对F-22猛禽战斗机的研制也做出了贡献，用于实验的“海影”隐 形船也成为美国海军进行下一代装备测试的平台。
洛克希德的永久性工程
约翰逊不仅是一个伟大的设计师而且还是一个出色的推销员。他在大学时展露的商业才能在洛克希德公司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1952 年1 月, 他主动向美国空军司令唐纳德· 帕特递交了一份报告, 上面讲述了他自己关于研制F 一104 战斗机的计划。这样的建议在平时会被人忽视, 但约翰逊通过对朝鲜战争中空战的研究, 提前预知了美国空军所需要的战斗机。帕特对他的报告很感兴趣, 不久美空军就提出了一份空中作战综合需要, 其中关键性能要求就是要战斗机获得超音速飞行能力。尽管有其它公司竞争, 但项目承包的结果从一开始就确定了。
1953 年, 洛克希德公司赢得了生产两架XF一104 战斗机的合同。在研制F一104的过程中, 约翰逊认为采用极薄的小展弦比平直翼是实现超音速飞行最佳的选择,他的意见遭到了洛克希德公司内部很多人的反对, 他们认为不到7 米机翼翼展对飞机的升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事实证明约翰逊的设计是成功的, X F一104能在18300 米的高空以2倍音速飞行。XF一104于1954年3月首飞, 虽然美国空军仅订购了296 架, 但它的出口业绩很好, 共被世界各国购买了2500 架。
F一104使得美国空军和洛克希德公司以及约翰逊本人都受益不小。F一104 在越南战争上有不错表现, 使得美国空军挽回了一些脸面。它也使得最初由临时棚屋组建的“ 臭助
” 工厂成为了洛克希德公司永久性的一部分。就约翰逊个人来说, F一104 还成为了他下一个伟大成就——U-2 侦察机的起点。
与中情局合力打造神话

约翰逊在精心设计飞机的同时，用心打造臭鼬工厂的信誉，他用14条法则总结了这家公司的设计理念。迄今为止，他们依然奉行速度、简单和合作的美德，禁止无用的文件和过度的管理。
他们的精神已经被被不计其数的管理团队奉为圭臬。然而，臭鼬工厂有两条最重要的法则从来没有付诸文字。约翰逊的继任者里奇后来回忆道，“所有的飞机都是约 翰逊的飞机。如果一个蓝制服(海军军官)的肩上戴着将星，只有约翰逊有权和他打交道。”约翰逊把他的特权延伸到了中央情报局。他坚持要和这个情报机构进行 单独接触，中情局在后来为臭鼬工厂带来两项最重要的冷战成就，U-2高空侦察机和后来的SR-71间谍飞机。
U-2侦察机是冷战中最重要的情报武器。在这架飞机准备起飞的时候，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认为这项使命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他坚持亲自批准U-2侦察机飞越 苏联领空。结果大获成功。前中情局局长理查德·赫尔姆斯(Richard Helms)表示，“U-2飞机的照相机让我们进入了另一个层面，让我们仿佛一除了情报界的雾霭。”U-2飞机首次重要的行动，是发现美国B-52轰炸机 和苏联M4轰炸机并不存在令人担忧的差距。U-2侦察机拍摄的照片显示，苏联五一节阅兵式上的100架M4野牛轰炸机，实际上是30架飞机的编队飞行了三 次。
由于苏联的情报努力，弗朗西斯·加里·鲍尔斯(Francis Gary Powers)最终被击落，全世界也才第一次知道有U-2的存在，美苏外交上的暗战第一次正式浮上水面。最终U-2飞越苏联国境线的侦查被终止，但这迫使 臭鼬工厂加快了另一种飞机的研制步伐。
最快的飞机

几乎从U 一2 起飞之日起, 约翰逊就开始思考U-2 的继任者：一种能弥补U-2的飞行速度低、雷达辐射信号面积大缺点的高空侦察机。代号为A 一12 的侦察机随后出炉。这种单座高空侦察机专为CIA设计, 速度高达3. 2马赫, 它就是后来极富传奇色彩的SR 一71黑鸟侦察机。
A-12和双座SR-71 都是十分先进的飞机。它们的飞行速度直到今天仍没有一种实用有人飞机将其打破。高速飞行使机身表面与空气磨擦产生高达1300多度的高温, 这对于结构材料、液压剂、滑润油、电驱动起落架、线路等几乎所有飞机材料的选择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约翰逊带领技术团队克服了重重困难, 成功研制了后人难以超越的高性能侦察机。
1962 年4月30日，A-12进行了首飞。其后1964年, 美国空军的双座型SR-71 黑鸟进行了首飞。1967年12月，31 架黑鸟交付美空军第9 战略侦察机联队使用。在其后近30 年的服役时间里, 世界各地的天空都留下了黑鸟的影子, 它执行过无数次侦察任务但从未被敌人击落过。
“黑鸟”与U-2类似，都始于一项中情局计划，也都随着技术的进步而日渐淘汰。 SR-71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是由于美国中情局与美国国家侦察办公室的间谍卫星技术。如今，SR-71侦察机及其前辈A-12都待在美国航空航天博物馆里吸引访客。
“黑鸟”的命运最终与约翰逊的预想相去甚远。约翰逊曾将“伊莱克特拉”改造成“哈德森”轰炸机，他也预想过要将SR-71的制造舰队改进为战斗机或者轰炸机。政府否决了这一想法，并命令臭鼬工厂销毁所有SR-71有关的设备。
隐形传奇

1975年，约翰逊退休，但臭鼬的工程仍在继续，在SR-71初露峥嵘之际，名为“标签板” (Tagboard)的实验项目一度秘密展开，臭鼬工厂曾将该项目作为高空飞行监视领域的下一个前沿。项目测试了使用SR-71侦察机发射高速高空无人机 D-21的可能性，在一次试验失败和一名飞行员丧生后，“标签板”项目最终撤销。
“标签板”汲取的经验教训与隐形技术结合起来，不久便诞生了试验机 “拥蓝”(Have Blue)，这就是F-117A隐形轰炸机的原型。进而，臭鼬工厂与波音公司合作研制了“暗星”(DarkStar)。美国空军使用这种可探测性低、飞行 海拔高、续航时间长的无人机，来承担某些特定的敌情侦察任务。
2000年，“臭鼬”工厂与洛克希德·马丁位于佛罗里达州的导弹和火控部门首次合作获得了AGM-158(JASSM)项目合同，从而使公司成功进入了国 际巡航导弹市场。2001 年，“臭鼬”工厂又赢得了美国防部的F-35 飞机项目。谈及“臭鼬”工厂在美国军工领域的重要地位，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负责人表示，“臭鼬”工厂承载着美军装备关键技术的基础研究。如果说冷战期 间，“臭鼬”工厂的工作重点还集中在航空部门，并将研发重点放在传统业务上，为美国防部生产先进战斗机原型和高度保密的航空器平台，那么如今，“臭鼬”工 厂所从事的创新已发展成一种高投入、高风险的全面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