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北欧福利国家神话

zhixun

ifei于2011-05-05 19:18:00翻译
谈论到自由市场经济时，北欧的福利国家总会成为引人注目的“反例”，事实果真如此吗？本文用具体的数据，破解北欧福利国家的神话。

奥巴马如今看起来甘愿在增加美国福利方面付出任何代价，而谈论到福利国家，我们无法避免会把北欧国家作为既提供大量福利又能保持经济繁荣的完美例子。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谜团，特别是对于包括奥地利学派在内的自由主义者来说。北欧的经济就像大黄蜂那样，人们设想它会由于过于臃肿而无法飞翔，事实却恰恰相反。作为一名瑞典市民，我经常要被问到如何解释这一现象。

要考察一个国家的经济表现，看看这个国家的历史是一个好办法。斯蒂芬·卡尔森于2006年写了一篇优秀的文章，考察了瑞典的经济史。在探讨这篇文章的重点之前，我先进行简要的复述。
   
卡尔森写道：
  
“瑞典由于采取自由市场政策，成功避免战争，加上人民的智慧，于1870年至1950年间成为了世界上人均收入增长最快的国家，也成为了发达国家的一员。”

确实，由于二战的中立政策，瑞典并没有遭受空袭及入侵。这保全了瑞典的工业。这个因素，加上采取自由市场为导向的经济制度，使瑞典从欧洲重建中获取厚利：商品及自然资源大量出口到欧洲，支撑着瑞典经济长达二十年的爆炸式增长。卡尔森指出，这段时期“瑞典依然属于世界上最自由的经济体之一，政府开支占GDP的比例亦低于美国。”

爆炸式经济增长之后，瑞典政府于50至70年代开始建设巨型的福利国家制度。政府开支占GDP的比例飙升至超过50%。在到了70年代中期，边际税率竟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102%（译注：边际税率，即征税对象数额的增量中税额所占的比率。对于个人所得税来说，边际税率102%即意味着，收入每增加1元，就要多交1.02元的税）
   
著名童话作家，《长袜子皮皮的作者阿斯特丽德·林格伦（Astrid Lindgren）就是其中一名负税者。1976年，她写了一篇讽刺小品，发表在瑞典其中一份最大的报纸。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住在虚构王国门尼斯马尼拉的叫做潘帕里泼撒的儿童文学作家。潘帕里泼撒琢磨着，为什么他赚得越多，钱反而剩得越少。为什么像他这样只是写一些受儿童欢迎的书籍，就要被政府在经济上予以制裁。这个故事还提到，在门尼斯马尼拉可以通过买房地产来避税，这影射了当时的瑞典财政大臣， Gunnar Sträng，他也曾这样做。
  
林格伦的故事在瑞典激起了一场关于税收的热烈讨论，执政的瑞典社会民主党，44年来首次在大选中失利。
   
瑞典的经济在70年代步履蹒跚，主要的原因正是日益增加的社会主义政策，使经济发展趋于停滞，落后于世界各国。欧洲其他国家也从战争中恢复，经济上逐步赶上了受臃肿福利制度拖累的瑞典。

为了拯救国家的经济，瑞典政府于80-90年代实施了大规模的改革及自由化措施，减少税收及福利开支，废除行政垄断，减少管制，采取浮动汇率，公共服务亦允许私营企业参与其中。

条状图显示的是瑞典的经济自由度，折线图显示的是世界平均水平

上图是由美国传统基金会发布的年度经济自由指数，由此可见瑞典经济自由度的提高。此项指数根据世界各国的经济自由度来进行排名。它由多个指标组成，包括税收、通胀、政府规模、工作自由、贸易自由，等等。虽然这个指数并不尽善尽美，但是对于比较世界各国的经济自由度还是有相当大的帮助。
  
这项指数也透露出很关键的一点：大众所认为的北欧国家在经济自由方面接近于社会主义，而其他西方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则奉行自由市场，这种认知是完全错误的。事实是：北欧国家尽管提供大量的福利保障，它们依然是世界上“最自由化”的10个或20个经济体之一。
  
经济自由度指数显示，瑞典、丹麦、芬兰这些北欧国家的经济自由度比大部分欧洲国家都要高，其中包括德国、奥地利、法国、比利时、西班牙、葡萄牙和希腊。其他国家虽然在税率和政府开支方面要比北欧国家要低，可是政府运作低效，管制较多，法律制度亦不够透明，这抵消了低税率所带来的积极影响。
   
我们把北欧国家中经济最不自由的挪威与经济最自由的西方国家澳大利亚相比，经济自由度相差13.2点，亦即16%。而如果把北欧国家中经济最自由的丹麦和澳大利亚相比，差距则只有4.7点，即相差5.7%。
  
另一套类似的测量工具为世界银行的营商环境排名（Ease of Doing Business Index），它根据企业在各国开办及经营的过程中所遭受的官僚机构规制的多少来进行排名。在这个排名中，北欧国家同样表现出色， 在被严格的劳工法拉低排名的情况下，都进入了前十或前二十。
  
在这两项指数中，丹麦的表现都比她的北欧邻国出色，这主要得益于其劳工法要灵活得多。事实上——这似乎有些令人惊讶——丹麦在经济自由度上与美国不分上下，两国分别排名第九及第八。2010年1月，丹麦把所得税的最高税率由60%调低至50%（虽然这仍是偏高），这在今年的指数中可能会有所体现，丹麦有可能取代美国的位置（译注：在2011年的经济自由度指数中，丹麦超越了美国，排名第八。）
  当然，北欧国家的自由度绝不仅仅体现在指数上，它们的的确确比大多数国家自由，这就是他们生活水平高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北欧的福利国家“行得通”：因为其他经济体更加糟糕，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结论
  
我们可以看到，北欧国家虽然存在着非常多的罗斯巴德称之为二元干预（binary intervention）的政府对市场的干预，如高税率，但幸运的是，这些国家的三元干预（triangular intervention），如市场管制，却相对较少。（译注：二元干预指的是政府调整市场主体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三元干预指的是政府调整市场主体之间的关系）。这使北欧国家的营商环境能与其他国家相竞争，人民的生活也能维持高水准。认为其他西方国家采取的市场政策了比北欧更为自由化，这纯粹是不幸的误读。这种误读迎合了某类人的想法，他们认为政府的扩张会为所有人带来欢乐和幸福，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上面所说的，表明了这还是一个相当不自由的世界，以致于北欧的福利国家也能被视为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家。北欧国家总体上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逐步扩展经济自由，但其他一些国家似乎正往相反的方向发展，特别是美国。人们眼瞧着美国的经济自由度已下滑到丹麦的水平，而“赶上”芬兰、挪威、瑞典，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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