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成高富帅，俄罗斯变穷屌丝

zhixun

2013年10月11日Kenneth Rapoza
中国过去完全依赖于基础设施投资：新建道路、桥梁和机场。现在轮到俄罗斯如此了。

在全球经济这块哈哈镜里，俄罗斯恰好是中国截然相反的镜像。
中国的消费者是市场背后的驱动力，而俄罗斯的消费者却是步履蹒跚，而且可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之中。中国需要减少投资，而俄罗斯需要增加投资。
俄罗斯所需要的这种投资并没有帮助自身拥有许多吸引力。我们不是在谈论石油与天然气巨头俄罗斯石油公司（Rosneft）在北极资源开采方面投入数十亿美元巨资。我们说的是道路以及巨型的桥梁。
俄罗斯对外贸易银行集团（VTB Group）旗下的投资银行——VTB资本公司（VTB Capital）全球首席执行官（CEO）阿列克谢•雅克维茨基（Alexei Yakovitsky）说：“俄罗斯是一个颠倒过来的中国。如今对于投资者而言，中国的主旋律是消费。”他指出，不久前中国的主旋律是投资。俄罗斯如今的经济主旋律是投资，而几年前却是消费。他在VTB资本公司上周二于莫斯科召开的年度投资者论坛会议——“俄罗斯召唤”（Russia Calling!）的会场下表示：“俄罗斯的消费仍然拥有增长的空间，但那已不再是这里的主旋律了。如今俄罗斯的主旋律是投资。”
十多年以来，消费者一直是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这主要是由于俄罗斯的消费从被称为“俄罗斯流感”的1998年金融危机之后一个非常低的比较基数开始反弹回升。俄罗斯卢布币值高估，车臣发生战争，以及政府机构臃肿，这些因素促使时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Boris Yeltsin）对总额达55亿美元的贷款实施违约。俄罗斯不过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垃圾债券。其国债收益率极其高——高达47％，恐怕连宇航员加加林（Yuri Gagarin）都能在太空中望见它们。
当俄罗斯利用其石油财富向各大银行和股市注入约600亿美元之后，消费再度成为主旋律。由于政府实施的经济刺激措施促使俄罗斯经济强劲增长，同时人人有工作，俄罗斯通过工资增长以及大型养老金获得投资收益，实现了财政转移支付。
然而俄罗斯经济的强劲增长势头已经终止，现在只是缓慢前行。今年到目前为止，其经济增速仅为1.5％，而正常的增长速度接近于3％。消费前景稳定，但正在逐渐减弱。目前中国在基础设施方面的开支趋于减少，而俄罗斯的零售销售正趋于良好至持平的状况。据俄罗斯联邦统计局（Federal Statistics Service）公布的数据显示，过去三年以来，俄罗斯零售销售额月度环比增速平均约为0.6％。今年1月份，该数字下滑至-26.3％这个创纪录低位。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在2010年至2013年期间，中国零售销售额的月度环比增速平均约为1.18％，期间表现最差的月份为2012年1月份——其环比增速为0.19％。
这种与中国截然相反的经济轨迹使得俄罗斯面临什么问题呢？按照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部长阿列克谢•乌柳卡耶夫（Alexey Ulyukaev）的话说，那就是钱都流走了。
乌柳卡耶夫最近私下里对齐聚一堂的数百名投资者说：“俄罗斯的国内投资正在持续萎缩。俄罗斯有许多富人，但他们并没有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在国内大力投资。我们必须采取措施，让这些资金留在俄罗斯国内。”
乌柳卡耶夫的形象完全符合美国人对典型俄罗斯人的印象。他留有一头短而尖的灰发，一张苦瓜脸。在我参加“俄罗斯召唤”年度投资者论坛会议的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微笑过一次。
或许他这样是有原因的。进入俄罗斯的外商直接投资额（衡量来自企业和投资组合的外来资金流入量）已经从2008年的747亿美元下滑至2012年的514亿美元。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公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相比2011年的550亿美元也有所下滑。
俄罗斯财政部副部长阿列克谢•莫伊谢耶夫（Alexei Moiseev）说：“俄罗斯私人资本在国内经济的参与度非常低，就像是旧苏联的残余。我知道俄罗斯政府内部有许多人会不同意我的看法。但事实是，我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正在为此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新建莫斯科-圣彼得堡的M-11高速公路。这是俄罗斯正在进行的几项大型基础设施工程之一。
新建莫斯科-圣彼得堡的M-11高速公路。这是俄罗斯正在进行的几项大型基础设施工程之一。
依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投资规则制定俄罗斯自己的投资规则是一个起点。
别忘了，俄罗斯的资本主义才刚刚开始21年。如果你以苏联在1992年1月份解体（于1991年12月26日正式解体）作为西式经济惯例被纳入到俄罗斯经济的起始日期的话，那么到2013年圣诞节的次日，俄罗斯资本主义体制也只不过是个22岁的小伙子。
借用一个饮酒方面的比喻来说，按照美国的标准，届时俄罗斯达到法定可以饮酒年龄的时间刚刚届满一年。干杯。
自上而下
俄罗斯宏观经济状况好坏参半。而投资状况则形如一个千疮百孔的袋子。
莫伊谢耶夫说：“我们现在被困在一个发展中间层上。俄罗斯目前面临的不是一轮周期性的放缓。而是一轮结构性的放缓，它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担忧。”
和中国一样，俄罗斯在道路和桥梁建设上的投资主要来自于政府投入。然而，其中最大的投资项目之一，是政府所有的俄罗斯联邦运输部联邦公路署（Rosavtodor）和俄-法公路建造商西北特许公司（North West Concession Company）之间建立的一个公私合作项目。他们正在建造工程规模庞大、长达403英里（合650公里）的莫斯科-圣彼得堡M11收费公路。
去年，俄罗斯政府在世界上最大跨径的斜拉桥上花费了约10亿美元，这座斜拉桥位于伸入日本海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半岛上。这座俄罗斯岛跨海大桥（The Russky Island Bridge）的建造，是为了便于俄罗斯在东方地区举办一些重大活动，比如亚太经合组织峰会。
今年冬季，俄罗斯将举办索契冬奥会（Sochi Olympics）。
预索契机场候机楼目前正在进行改扩建，计划在冬奥会期间每小时可接待3,800名乘客。该项目的投资预算约达2亿美元之多。巴塞尔机场公司（Basel Aero）正在负责这个项目的工程建设。该公司由在2013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排名第131位的金属大亨奥列格•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所拥有。
俄罗斯今年为民用航空推出了一项新的投资策略。其投资总额估计为90亿美元，在私营和公共部门的帮助下，目前有100多个场所正在进行重建和现代化改造。
所以这就是俄罗斯看起来像是中国的地方。需要大量的水泥、大量的钢材、大量的卡车租赁服务。
乌柳卡耶夫满怀希望。他说：“我们期望并且预计投资规模将会出现显著增长，并且希望2014、2015年投资增速分别达到4％、5％，到2106年希望能突破6％。”等等……他刚才露出了微笑吗？
如果俄罗斯能够更好地推销自己——对于这位施行资本主义才22年的新手而言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更多的机构资金将会流入。一系列新的政策将让诸如养老基金等大型投资者能够自由地进行长期投资。这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但中国也不是在一夜之间就发生如下变化的：从在上海浇注水泥、每天赚取2美元的劳工变成年薪5万美元、在新天地黄淑琦品牌店购物的高收入人士。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正在对此予以密切关注。该国首都的长期投资实体——阿布扎比市政府财政厅（The Abu Dhabi Department of Finance）上个月曾表示，未来七年内它将向俄罗斯基础设施项目投资50亿美元。
今日的俄罗斯
普京总统向“俄罗斯召唤”投资者论坛会议上通常拥挤一堂的观众说：“俄罗斯面临的问题是，我们的效率不高，我们的经济规模和德国一样大。我们的人均收入和一些欧洲国家一样高。但好消息只有这些。”
不见得如此。
10月2日，在VTB资本公司于莫斯科召开的“俄罗斯召唤”年度投资者论坛会议上，普京在假笑。这可谓是他的蒙娜丽莎式微笑。俄罗斯总统表示，俄罗斯经济的“效率较低。”
现在不是1990年代。如果普京有什么可以说到的话，那就是俄罗斯经济将永远不会像几年前那样。
如果VTB资本把目前的俄罗斯比作几年前的中国的说法没错的话，那么投资者应该预期俄罗斯经济将会保持缓慢而稳定的增长。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俄罗斯政府会采取格外谨慎的态度。
尽管投资环境疲软，但卢布依然坚挺。俄罗斯在经常项目上实现顺差。联邦预算赤字几乎为零，而且俄罗斯财政部部长安东•西卢阿诺夫（Anton Siluanov）承诺，在未来三年内将会保持极低水平。俄罗斯的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低于11％，大约是美国的七分之一。 西卢阿诺夫说：“我们按照GDP增长率仅为1％的预期制定财政预算，我们在这方面并没有夸大我们所面临的机遇。”
今年第三季度，私人资本外流步伐再度加快，从去年同期的79亿美元增加到129亿美元。这使得过往12个月的私人资本外流总额从第二季度的515亿美元提高到565亿美元。
如果俄罗斯想要永远摆脱自己在四大新兴市场中垫底的状况的话，那么俄罗斯这种与中国逆向的主旋律最好迅速稳定下来。
总部位于波士顿的量化基金Batterymarch投资组合经理纳塔莉•华莱士（Nathalie Wallace）指出，当墨西哥变得自信之后，富人就开始投资了。“我想你会在俄罗斯看到同样的情况。”

译 陈玮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