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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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去乌兹别克斯坦？因为它是一个我们有可能到达的陌生世界。乌兹别克斯坦最近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游客们把它当做替代叙利亚和利比亚的旅游目的地，让我们来一睹究竟。

译者：sunset123原文作者：Kate Kellaway
发布：2013-05-03 10:25:21

乌兹别克斯坦—— 一个直到最近才被游客标上地图的国家——已经开始引起人们的关注。当我告诉别人我去过那里时，似乎每个人都认识几个对这个国家感兴趣的人。乌兹别克斯坦能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并使之挥之不去。
旅行社方面说自从阿拉伯之春之后人们对这个国家的兴趣大增，他们把它看作一个能替代利比亚和叙利亚等国家的旅游目的地。Cox & Kings旅行社2012年接待的去乌兹别克斯坦的散客比2011年增加了163%，而2013年的团队预订增加了30%。
乌兹别克斯坦之所以特别有吸引力，是因为它是一个我们有可能到达的陌生世界，一个不为我们所知、富有异域风情和传奇色彩的目的地。我的头脑里装满了有关这个国家的一切：庄严肃穆的清真寺、美味可口的面包和人们微笑时露出的金牙。然而当人们问起乌兹别克斯坦究竟怎样时，老实说我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塔什干、撒马尔罕、布哈拉和基发待了一个星期，陪同我们这个小小英国旅游团的是塔希尔，他是一位温和有礼工作刻苦的导游，他认为我们不应该以为乌兹别克斯坦有什么问题。
总统卡里莫夫？“他是一位出色的总统。”
新闻自由？“他们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那么他是不是能够解释，为什么乌兹别克斯坦在1991年从前苏联取得独立后，要选择14世纪的暴君帖木儿作为后共产主义时代的精神偶像？关于这一点塔希尔至少也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我们需要一位英雄。”
我们的导游不想谈论政治这一点可以理解，但也让人欲罢不能。碰巧英国广播公司中亚部负责人哈米德.伊斯马洛夫也是来自乌兹别克斯坦，而他又正好是我的邻居，于是我带着这个问题去请教他。
“怎么说呢？”他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兹别克斯坦像英国一样是一座岛屿，但它是一座被陆地封锁的岛屿，它的四周是沙漠和高山。你无法逃脱——或者说在过去几百年里你无法逃脱。这个国家的心理状态不是本世纪的，它有一种求生的技能。”
乌兹别克斯坦有着糟糕的人权纪录，普遍的贫困和高失业率。在这里人们无需任何理由就可能遭到逮捕，而移民成了国民的一件头等大事（有四百万的乌兹别克人在俄国和哈萨克斯坦工作）。我问哈米德游客是否不应该去这个地方。
“不，去的人越多越好，他们能到内部去了解这个国家。”正如他所说，这个国家毕竟不是只有那个掌权的总统。当我说到乌兹别克人好客时他很高兴，告诉我在乌兹别克斯坦有一句谚语：客人比父亲还要亲。
下车伊始塔什干就让我们感到不真实：灼热的阳光照在后背上，而脚下踩着的秋叶吱嘎作响，我们好像进入到一个凭空造出来的季节里。我们住进了塔什干宫殿酒店——奢华阴郁但很舒适。1966年塔什干发生过一场地震，当时有一位游客描述说好像是“骑在一头发疯的骆驼上”。地震毁坏了大部分的老城，尽管“塔什”的意思是用石头建造的居所，地震后混凝土建筑就盛行起来了。
有三百万人口的塔什干是中亚最大的城市之一，但这里看上去空旷得让人觉得有点怪异——除了有不少的新娘，她们在别人的陪护下来到公共艺术作品前拍照。把地震纪念碑当作拍结婚照的背景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有一座纪念碑由母亲雕像和不灭的火炬组成，纪念的是二战期间牺牲的45万乌兹别克人。母亲雕塑的形象怪异带有一点男性化，她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悲伤神情，这里又是新娘们喜欢来拍照的地方。在塔什干到处的树干上都涂上了白色，好像穿上了短袜一样。
我们参观了塔什干宏大的地铁站，地铁站里艺术装饰风格的灯饰像是一朵朵百合花。我们探访了一位前沙皇外交官的住宅，现在这里已经改建成一家博物馆。在门廊上有古代波斯诗人奥马·海亚姆颇能打动人心的诗句：“这个世界是一家有两扇门的大车店，一扇门进一扇门出。每天都有新客人来到这家大车店。”
作为大车店的新客人，我们去拜访了乌兹别克陶艺家阿巴克·拉希莫夫。他的家在塔什干的制高点上，从外面看房屋像是一座宗教学校，院子里放了一张喝茶的桌子。拉希莫夫像变戏法一样揭开了一块台布，桌上放的是他的孙女烤制的点心：点缀着巧克力的精美鱼形饼干，小巧的蛋白酥皮筒，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倒放着皇冠的大面包。
“这是旅行者的面包，”他解释说，在乌兹别克斯坦每个地区都有自己风味各异的面包。他为我们斟上绿茶（在乌兹别克斯坦到处可以喝到绿茶），说起帖木儿酷爱撒马尔罕的面包。太阳落山了，他打开了花园里的灯光，在这个神奇的花园里有小桥，小河和石榴树。他向我们展示了他试做的精美盘子。当我们离去时他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鸟儿，他希望我们的鸟儿高高飞翔。
我喜欢“自己的鸟儿”这样的想法。次日我们的鸟儿被一辆整洁无暇的子弹头火车送往撒马尔罕。这并非我心中想象的浪漫交通方式，但我颇为紧张地对自己默念着：“到撒马尔罕路上不要停”。
我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乌兹别克斯坦铁路公司的餐巾纸。我看到车窗外有些人在挖掘一个坟墓，有黑色的乌鸦和光秃秃的山坡。我想这列火车放在它驶过的这个地方是一个价格昂贵的参照物。

我们住进了撒马尔罕格兰特大酒店，酒店的总台上放着一个鸟笼，里面的金丝雀鸣叫不停。对于撒马尔罕本身用“宏大”这个词来形容是不够的。只有在雷吉斯坦广场光亮的铺地石上亲自走过，对那高耸的尖塔抬头仰望过，你才能真正了解到它的规模。广场上有沙黄色、青绿色和金色，那是沙漠和天空的颜色。比比汗姆大清真寺是世界上最大的清真寺之一，在宏伟的外观之下内部细节也非常精美。你难以把握你眼前看到的东西，也不必这么去做。在尖塔上有一句铭文说出了其中的道理：“思想的杂技演员攀爬想象的绳索，但永远无法企及尖塔顶端的禁区。”
到处可以看到帖木儿统治的痕迹。我们得知他死于流感——对于这样一位超人来说这是颇为荒诞的结局。我们参观了帖木儿孙子乌莱格.贝格的陵墓，他绘制出了1018颗星星的位置图。他离经叛道的宣言令人耳目一新：“宗教像迷雾一般散去，王国会消失，但科学家的功业将永存。”
我们也被允许走进一家维护得很好的犹太教堂，在撒马尔罕老城只留有300位犹太人了。撒马尔罕也被称为市场的天堂，在市场里撒马尔罕著名的圆面包被装在笨重的自行车上运走，卖面包师傅微笑着露出了嘴里的金牙。
对城市的修复既挽救也破坏了撒马尔罕。在前苏联统治期间和以后的年代里，乌兹别克斯坦的历史建筑被全面地修复过了——你看不到房屋上有一块掉了的马赛克。这似乎是一种重塑历史的行为，但造成的结果也脱离了历史。你很难理解你所看到的景物，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什么，怎样来分别过去和现在。
黄昏时分我们走进了阿夫罗夏伯或“死城”，这片被毁灭的起伏地带是古代撒马尔罕的核心，成吉思汗曾在这里疯狂地烧杀抢掠。这块地方被认为如此不吉利以至帖木儿决定不再在这里重建城市。那天夜里我们在一家私人住宅里享用了一顿大餐，有酸萝卜、加了酸调味汁的甜菜根、肉汤、南瓜饼和松糕等。乌兹别克斯坦的名菜是羊肉抓饭——滚烫的羊肉、米饭加上杏子等配料，所有的饭店都热衷于烹制这道佳肴。我喜欢上了羊肉抓饭，但对体质纤弱的人这道菜也许并不适合。
我们的下一站是古城布哈拉，但在路上我们在旷野中的村庄波塔尼做了停留。这次并非计划中的停留是因为我们问及普通的乌兹别克人是怎样生活的，于是导游就做出了这个安排。我们漫步走进了居民家的后院，导游向主人解释说我们是游客。我们团体中有一位来自苏格兰的女士，她想象如果英国人的家门口来了乌兹别克游客说是想要了解英国文化，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但我们在这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在一家人家屋子里放银饰的柜子打开着，我们可以看到新娘的饰品。另外一家人邀请我们参加一场婚礼，我们盘腿和戴着黑色皮帽子的男人坐在一起，分享着核桃仁、浓汤和扁面包。我们被告知新娘当初是因为她如今的丈夫打错了电话才结的缘——当时新娘说，“你打错了”，新郎被她的声音所吸引，他说，“等一等，那么请问你是谁？”仅仅过了27天后他们两人就结婚了。看来我们就像是打错电话的不速之客，结果却成了婚礼上的客人。

布哈拉非同一般。布哈拉不像撒马尔罕，它不是一家博物馆而是一个生气勃勃的城市。我们到了这里后气温骤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