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两种文化的对决

zhixun

sjbelinda于2012-07-20 21:56:13翻译

我所知道的很多的心理学家，艺术家，道德哲学家都很有自由精神，因此，美国的自由主义竟然依据了经济哲学而非心理，情感和道德，真是怪诞极了。

但是，它还是令人无奈地发生了。在过去的几年中，多数著名自由主义者所采用的经济分析方法都是非常机械的。经济体被看作一个大型的机器；而里面的人就像理性的，效用最大化的齿轮。整个经济机器的表现可以用量化的宏观经济模型来预测。这些模型可以用来得出非常具象的猜想。如果政府借1美元，然后花了这1美元，这个行为便创造了价值1.5美元的经济活动。如果政府在一项刺激计划中花费了800美元，那么将会有350万个新工作会出现。

一切都是那么严丝合缝，一切都是科学必然。

保守主义者总是被人基于成见，看作喜欢冷眼旁观的商学院学生，他们已经为了去和自由主义者理论而变得跟奥普瑞似善辩的了。如果政府借到几十亿美元，这时，便会引起公众的惶恐焦虑，这些公众指的便是保守主义者。信仰自由主义的理性的技师们却能将这愚蠢的想法拂去。他们说，这些心理焦虑都是庸人自扰。只是因为缺少量化事物的严谨而没有实质的废话。

其他人则明辨是非。他们喊道，这个国家已经太恣意挥霍了。已经买得太多，借得太多了。我们怎么能靠借得更多和花得更多来解决问题呢？自由主义的技师们又拂去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他们觉得，经济是一种脱离道德的理性行为。精明的政策制定者们一定要有勇气无视传统道德——即使国家借得恶心了也要继续借下去。

信仰自由主义的技师们有一点令人钦佩的自信。他们果断截掉了那些不可能被包含在模型中的因素，比如情绪会传染，文化特性会不同，关系网络有影响等等。

因此，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解释，可以预测的。他们可以站在科学的舞台上，叫台下的可怜虫们都解散。

但是在过去的21个月中，我们很难分享他们那种斩钉截铁的信心了。首先，经济并没有像模型预测的那样发展，也没有在刺激计划开始实行的数月中有什么变化，而在那几个月，人们一直在翘首等待着成千上万的工作机会。现在要想确定刺激计划效果如何已经变得更难了。8千亿的大手笔必然会在历史中很有存在感，但是在总值为70万亿的全球经济中却难寻痕迹。

还有，要相信像犹豫，焦虑这样的心理因素只是庸人自扰会更难。若是第一次，有个商界领袖告诉你她在延迟各种投资，因为她对未来经济很是担忧，你可以只把这抱怨当个轶事听。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却听到成千上百的这样的谈话。

要想只把道德看作过眼烟云也是难上加难。也许在一个机器人统治的国度里，违背道德的政策也可以正常实施，但是这个国家若是由人统治，情况确非如此，近期的选举也有显示民众的倾向。

自从刺激计划通过以来，世界并没有更简单，更易控制。相反，世界看起来更复杂了。在实验室酝酿政策是一回事，但在现实世界中，有了社会背景的政策是另一回事。

伦敦经济学院的Ethan Ilzetzki 和马里兰大学的Enrique G. Mendoza and Carlos A. Vegh研究了刺激计划在44个国家中的表现。他们在最近发布的全国经济调查局的文章中说道，财政刺激可以在低债务，实行固定汇率的封闭经济中十分有效。反过来说，刺激计划在像美国这样的高债务的浮动汇率制的国家中大体上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文章作者关注了一系列的，至少可以说，能使增加公共开销变得复杂的具体情况：多少刺激款项最终流到国外？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关系是什么？投资者对预期利率的恐慌该作何反应？

问题多得很，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立法者能够成功颁布自由主义的技师们闪念想出的政策，这使我们更加难以满怀信心。我们不仅离成功掌控宏观经济和实践社会科学的时代还远得很，而且我们貌似又一次，进入了一个治国如艺术而非科学的时代。环顾世界上那些能过毫发无损地挺过经济衰退的国家，那些国家并不是有什么精明且激进的模型。而是像德国这样，它们把经济基础都预先搞好了。

所有这些都让人不禁怀疑这些给经济开膛破肚的巫术，而欣赏起简单常识中蕴含的古老智慧：简单易行的规章制度，少借多存，努力工作，不要歪曲。要想出这样一个经济政策，可并不需要变成一个金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