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控科技陈昊芝：做非微信领域的手游达人

zhixun

袁媛  《福布斯》中文版采编
2014年02月13日 《福布斯》中文版2014年2月

1977年出生的陈昊芝今年只有36 岁，却已经有了一头标志的银发，配上他魁梧壮硕的体格，人群中十分醒目，他是一名连续创业者，知名的乔布斯信徒和工作狂，长期保持每天工作将近20 个小时的强度。
陈昊芝从20 岁就辞职创业，他在互联网还是萌芽的阶段进入这一领域。1999 年，不满22 岁的陈昊芝以自创的个人网站作价入股雷军创立的卓越网，但陈昊芝在卓越涉足电商之前就选择离开。1999 年，他自己开办了一家电子商务网站，在网上售卖化妆品和宠物用品。好景不长，2000 年，陈昊芝撞上了互联网泡沫，电商项目失败。
2000 年之后的三年，陈昊芝经历过一段漫无目的的摸索期，他为联众游戏负责过点卡销售，在联众的启发下，他与人合伙开办了一家网络游戏点卡销售公司，后在2004 年卖掉。
2002 年，陈昊芝又开始创业尝试，他联合张京秋和冯晓海，共同创立了一个汽车资讯网站爱卡汽车，爱卡赶上了中国私家车的成长时期，此后这家网站成长为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汽车垂直网站。陈昊芝像漫画里的一种打井人，总在不停开启新的目标，但总和近在咫尺的井水错过，此后爱卡汽车因为合伙人间的纷争被卖出。
2007 年，陈昊芝又投资过一家SNS 网站，这正是中国社交网络高速发展的时期，但这次投资很快偃旗息鼓。而后他投资了译言网，译言网在口碑上的巨大成功丝毫无助于其商业化的探索，2008 年初陈昊芝离开译言投资了盛世收藏网，这是他又一次失败的探索。2009 年，陈昊芝重新回到译言进行商业化探索，但网站在年底却遭遇了关停。
等到陈昊芝终于把这些点连成线的时候，已经是2009 年年底，他认识了CocoaChina 的创始人刘冠群。这时，距离陈昊芝创业过去了十年有余，按照1 万小时理论，一个人需要至少十年才能在一个领域里成为大师。陈昊芝常说，“我是做互联网出身的。”投资CocoaChina 之前，他在爱卡、译言等有网络社区经验，也有游戏点卡销售和SP 运营经验。2009 年国内智能手机突破2,000 万台，正呈快速增长期。CocoaChina 社区是苹果开发者社区的大本营，已经有多个会员的软件作品在AppStore 上线。
2010 年他和合伙人刘冠群正式组建触控科技，考察了大多数热门的手机应用方向，排除了移动阅读和移动广告后，他们一致认为手机游戏是最可能产生规模化收入的方向，当年手机游戏的公司年收入最高的只在三四百万人民币左右。
一款叫做《捕鱼达人》的游戏让触控成为手游新星公司。捕鱼达人的想法得益于陈昊芝的朋友、顽石互动的吴刚。吴刚17 岁就创业，曾是中国做手机游戏最赚钱的人，吴刚向陈昊芝建议可以把游戏厅里的“捕鱼机”搬到手机上来，陈昊芝在短期内就开发出了一款叫做捕鱼达人的休闲类游戏。
2011 年，《捕鱼达人》成为当年的一匹黑马，和吴刚开发的《二战风云》一样跻身于当年最热门也最赚钱的手机游戏之列，上线仅三个月就入账500 万，此后收入随着用户规模成长一路上升，但《捕鱼1》并未形成有效的盈利，原因是陈昊芝投入了巨额的营销费用。
游戏营销费用代价高昂，陈昊芝不惜重金，除了刷榜，他用上了一切能用到的推广手段，例如在App Store 上购买广告位、限免、在Google AdMob（移动广告运营平台）推广等，包Google Admob 广告时，陈昊芝一掷千金3 天就烧掉了100 万元，这在其他作坊式的手游团队是无法想象的。手机预装也做得充分，几乎涵盖到三星、摩托罗拉等几乎全部一类厂商，甚至还包括移动的MM 商城和Ophone 商城。在陈昊芝之前，没人想到手游能这么做。
从产品上线到2011 年年底，捕鱼达人在营销推广方面的费用高达1,300 多万人民币，2011 年，中国一共才5,000 万台智能手机，到年底的时候，捕鱼达人已经到了3,700 万用户的手机中，覆盖了当年80% 的用户群。
手游市场也时不我待，在2011 年一个20 多人的团队可以用1,000 多万的投入获得80% 的用户，这样的场景无法复制，今天中国市场已经有4 亿- 5亿的智能手机规模，而且依然在高速增长，如果想覆盖80% 的用户，需要投入的推广成本至少要在1亿- 2 亿元，这已经不是一个创业型公司能够做的事情，陈昊芝慨叹道。
《捕鱼达人》是陈昊芝的第一款网游，却一经问世就大获成功，和陈昊芝在互联网多年摸爬滚打的旧经验密不可分。陈昊芝用“幸运”来形容捕鱼达人的成功，多年的创业，他得到最有益的经验是在市场启动前进入，“你说什么东西是真正的蓝海？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任何事情只要你想的到都有人在做，市场的早晚，其实是做的人多还是少的问题。越早竞争者越少。”
触控科技实现盈利是在2012 年由《捕鱼达人2》实现的，陈昊芝把《捕鱼达人2》引入到几乎被业界遗忘的运营商平台，《捕鱼达人》成为了第一个单月收入过千万的手机游戏。
2012 年4 月，触控正式开始拓展游戏代理业务，获得了迪士尼、Nexon、Gameloft 等一线厂商的独家代理权，同时还代理了诸如《我叫MT》、《时空猎手》等市面上的一线网游产品。触控在游戏方面的运营优势一方面在于流量大，《捕鱼达人》这款游戏带来大量的流量，更重要的是陈昊芝本身的经验。他是运营商体系内部出身，触控与运营商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更重要的是，国内游戏运营做得好的团队几乎都是SP 出身，陈昊芝本人也有SP 运营的经验，深得个中三味。
在开发《捕鱼达人2》的时候，触控开发团队寻找一款能够支持跨平台游戏开发的特殊引擎，留意到了2D 游戏引擎cocos2d-x，最初只是为了自身需要，触控投资了这一开发工具。
如今cocos2d-x 已经成为多数开发者绕不开的游戏开发引擎，在国内已经占有垄断地位，70%的开发者都使用这一引擎开发游戏，国内收入排名前十的手游有8 个是在cocos2d-x 及其工具的基础上开发的，而全球30% 的开发者在使用这一引擎，日本手机社交游戏开发商Gumi，韩国最大的手游开发商之一Gamevil 也是其重要客户。游戏开发引擎成为中国第一款走出国门的底层技术标准，cocos2d-x 在全球有200 余个国家使用，有5 种语言版本的cocos2d-x 书籍出版。
手游行业的发展似乎也到了一个白热化地步，马太效应初显，“一流公司做标准，二流公司做平台，三流公司做产品”，小规模的手游团队即使开发出优秀产品也会面临日益严峻的市场压力，寻求出售的团队日益频繁，一些公司开始找到富有经验的运营商代运营。2013 年，触控科技整体营收以月均17% 的成长规模上涨，到7 月份收入规模超过1,200万美元，是国内最赚钱的手游三强之一。有趣的是，另外两家银汉游戏、卓越游戏的招牌游戏《时空猎人》和《我叫MT》都交由触控运营。
马太效应也包括巨头公司的杀入，腾讯成为所有手游公司不能忽略的对手，在未来几年内，手游也是微信唯一依赖的商业化手段。凭借着微信的巨大流量，腾讯手游《天天酷跑》成为国内首个月收入破亿的手机游戏。2013 年下半年开始国内智能手机的增长开始放缓，而新增用户的消费能力也有所放缓，但不可忽视的是，微信抢走了新增蛋糕60%的份额。
在手机游戏的开发领域，cocos2d-x 和Unity 是最主流的游戏引擎，分别垄断二维游戏和三维游戏的市场，二者各领风骚的平衡即将被打破。2013年8 月份，Unity 在全球开发者大会上宣布将推出2D 工具，市场不只局限于3D 引擎，这被视为对触控宣战。作为回击，陈昊芝也在11 月成都举行的GMGDC 大会上宣布，触控将推出3D 开发引擎。
正面交锋的背后是市场的爆发式增长，手游市场在国内坐拥百亿美元，是兵家必争之地。3D 游戏要求较好的硬件设备，而国内智能手机则多是中低端的安卓手机，Unity 若想分一杯羹，必须推出2D 引擎开发工具。
作为回击，触控将在2014 年3 月份推出测试版的3D 开发引擎。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Unity 在国外垄断了大多数的三维市场，cocos2d-x 在亚洲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在中国拥有超过70% 的市场，在手游发达的日韩二国则占有60% 的市场，二者在北美的占有率也逐渐持平，双方都声称在全球拥有超过40 万的开发者，Unity 已经晋级到硅谷“十亿美元俱乐部”。
陈昊芝对这场战争信心满满，这是中国互联网公司第一次在全球范围内和国际竞争者正面对抗，此前百度和谷歌、淘宝和易趣的交锋仅限于本土市场，而触控将和Unity 在北美等地区直接争夺市场。
另一方面看，触控的模式也拥有巨大优势，类似于安卓和苹果，cocos-2dx 是免费、开源的开发引擎，而Unity 则是付费、闭合的开发工具，当触控在业内直接推出免费的3D 开发工具，很可能改变规则，迫使Unity 扭转商业模式，产品免费，通过开发者生态等模式来获取盈利，但这可能会让它由行业的领军者变成被动的追随者。
触控的业务分为三大板块，自研游戏、运营代理和游戏开发引擎，最早的开发者社区和每年的开发者大会一起成为搭建开发者生态的一部分，触控科技的开发者大会已经成为业内最大规模的技术交流大会。
平台型公司有腾讯、百度、360 等，但多数平台的优势是拥有流量和巨量用户。陈昊芝想把触控塑造成具有硅谷基因的公司，构建完善的开发者生态，“美国的平台化公司有几个特点，一是有自己独特的生态链，二是联盟性和开放性。”陈昊芝说。
他希望能和360、91 无线、腾讯及运营商多方合作，触控能够为行业内的开发者提供渠道、数据分析甚至云服务等，触控目前已经在底层的技术标准和前端的运营代理两端拥有毋庸置疑的先发优势，陈昊芝下一步的目标是渗透到渠道、数据分析、流量整合等更细节的服务，为开发者提供一站式的服务，带动整个行业效率的提升。
陈昊芝开放的胸襟，从他做《捕鱼达人》时就可见一斑，捕鱼的每个阶段，他都同外界分享捕鱼的数据，这些就是没有粉饰过的后台数据。陈昊芝还能够分享他商业的经验，甚至授权一本已出版的cocos2d 开发教程用《捕鱼达人》作为案例，教大家如何做一个捕鱼的原型。
在准备资本市场运作过程中，陈昊芝要向一个个国外投资人精确描述触控的故事，以苹果手机为始，剧情发展却更为复杂，涉及一个行业全部参与者。并不是所有的外国投资者都能听得懂陈昊芝想要做什么，“他们的反馈都是一个词，‘不明觉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