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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产业: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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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hixun
时间:
2013-4-12 06:23
标题:
德国产业:路在何方
德国工人向来以兢兢业业、勤劳守时而著称。但事实上这一形象早已是明日黄花。如今“纪律”日渐式微,对于这个高新技术大国而言,到底会是多衰涩的一件事呢?以认真、刻苦著称的德国产业,又路在何方呢?
译者:GabiLem 原文作者:ZEIT ONLINE GmbH, Hamburg, Germany
发布:2013-04-05 14:16:26
他烤的面包最好吃,他酿的啤酒最可口,
他造的汽车天上跑来地下走,因为他——
怎么啦?
——干活像牲口!
这是独立音乐二人组Joint Venture创作的一首曲子中的四句歌词,从中足见德国工人心目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那么“德国制造”的成功秘诀究竟是什么呢?答案是:寤寐劬劳,死而后已。
在外国人眼中,德国人同样是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上个暑假,美国佩尤研究中心(PEW)在欧洲范围内做了一份调查,结果显示,不论是法国人、英国人、捷克人、西班牙人、波兰人还是意大利人,都一致地将德国人选为最最勤劳本分的民族。
然而近年来,不管是那几个因媒体曝光而遭剥夺的博士头衔[1],还是像柏林勃兰登堡机场、斯图加特二十一、易北爱乐厅这些失控的大工程[2],无不令许多德国人为这一形象感到担忧。政界人士,不论党派,纷纷对此表示了不安。日前,总理默克尔、巴符州州长温弗里德·克里奇曼[3](Windried Kretschmann)都就此表示痛心:“这些灾难性事件正蚕食着我们工程师之国的声望。”那么,这一声望果真岌岌可危了么?抑或是,我们早就名不副实了?同来德打工的外国人交谈就会发现,我们心目中的自己,同他们眼中的我们已经大相径庭。
“要我是老板,就不收德国工人了。”
“勤劳,守时,有纪律。”51岁的塞尔维亚人柳博米尔·皮利波维奇(Ljubomir Pilibovic)回忆,当初来到德国时,还抱有这种幻想。如今他在这里已经有十二个年头,拥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来德不久,他就渐渐看清德国人的庐山真面:在工地呆了一年,他吃了亏——因为他以为,所谓的“开工”就是“开始工作”。如果是七点半上班,他七点就到那里,好换一下工作服。可他的德国同事们却往往得到七点半高高才出现,腋窝里还夹着《图片报(Bild)》,并且一来就溜进卫生间里去了。
“要我是老板,就不收德国工人了。”现在,他半开玩笑地说。“当然,也不是个个都那样子,德国产品的质量还是无可挑剔的。但现如今大多数人并不是真的在用心工作,而只不过是照本宣科,应付了事。”与本地工人不同的是,他本人十年来从没有一次缺勤。他说:“年轻时师傅教导我,头疼脑热算不上生病。”当听到“椎间盘突出”这种词时,他白了白眼,表示不能理解。
卡洛斯·弗雷沃(Carols Frevo)出生于巴西,32岁的他经营着一家舞蹈工作室。他父亲总是为自己拥有一辆梅赛德斯而感到骄傲。来德九年,弗雷沃得慢慢调整对德国人的看法。“这里一个个都把守时挂在嘴边,可恰恰在守时这一点上,这些人一点也靠不住。”另外,他也不觉得德国人有什么特别勤劳的地方。“这儿的职工享有许多权利,这按理说是好事;可是不少人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当他听说最近左派党主席卡恰·鞠萍(Katja Kipping)再度提出“三十小时工作制”时,他只能无奈地笑笑:“(有些员工)一天休息十几个香烟时间,这样一周下来,工作时间其实也不过就三十个小时。”此外,一位36岁的西班牙环境学家和一名25岁,来自基辅(Kiew)的法学学生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出于前途的考量,他们不愿透露详细信息。
那么,如果上面所说的属实,那又是为什么国际上“勤劳的德国人”这一印象依旧根深蒂固呢?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就得顺藤摸瓜,看看这一印象本身究竟从何而来。
“‘勤劳’是德国人在十九世纪逐步建立起来的一种自我认同。”柏林自由大学近代史学教授塞巴斯蒂安·康拉德(Sebastian Conrad)解释道。他认为在这一过程中,有几个因素是至关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工业化进程。机械化的生产要求更高的生产节奏、更细的劳动分工。这在当时曾引发激烈的反抗。然而当德国,这个在十九世纪中叶还因其血汗工厂大行其道而臭名昭著的国家,一跃成为经济龙头;当“德国制造”从过去的癞烙疤变成金字招牌的时候,工人们也开始抱怨,他们并没有享受到应得的劳动果实。
显然,德国工人非常看重埋头苦干的精神。“用勤劳来解释成功,容易使人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从而忽视了许多框架因素。”近代史学家康拉德说。与此同时,帝国主义倾向于把勤劳与高效标榜为衡量“文明化”的尺度。“十九世纪末,这种自我认同被一再鼓吹,以至于当德国人去到日本——这个在今天同样以其工作作风闻名于世的国家——就觉得日本人根本算不上在工作。”他接着说道。由于德国人的对外宣传,加之迅猛发展的经济,原本的自我认同于是乎变成了他们的国际形象。
当然在今天,上面说的这种观点容易被指不具代表性;然而四年前,Sinus研究中心的一次大规模调查显示的情形却与这种观点相恰:“比起德国本土的民众,移居国外的德国人有着更高的工作热情,跻身上层的愿望也更为强烈。”调查报告这样写道。此外,调查表明,69%的德国侨民认为,只要卖力工作,就能得到提拔。而在全体德国民众中间,这个比例只有57%。在工作时数排行榜上,德国的也没有出现在预期的位置。在欧盟统计局给出的表格中,德国排名居中,工作时数显著少于英国、奥地利和波兰。(见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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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12 06:23 上传
Sinus研究中心对欧洲14国工作时数的调查结果
去年秋天,一份受奥丁格啤酒厂委托进行的调查甚至认定德国人有着“分裂”的人格:九成的受访者认为,可靠、勤劳和秩序性是典型的德国品格;但同时有66%的受访者觉得自己根本不像是德国人。另外,表示“德国人并不都像人们一贯认为的那样诚信、守时、严谨。”也占了受访者的六成左右。
“比起经济奇迹的时代,现如今物质方面已经不再那么匮乏。”
那么,德国人果真是变懒了么?是也不是——史学家康拉德如是说道。总体上来讲,年轻的一代已经不那么看重前人所推崇的理念,也罕有愿意为了让下一代过得更好而做出牺牲的。对于这一点,康拉德并不否认,但他认为,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懒惰,而是属于后工业时代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在物质相对丰富的今天,改善生活的压力不再像经济奇迹时代那般紧迫,这是其一;此外,用工环境也已然天变地异。”他说。早先的工作带有很强的时空局限性,因此旧有的工作节奏就同勤劳画上了等号;今天,这种局限性已渐渐淡化,人们转而看重创造力,以及革故鼎新的本领——而这并不是单单靠埋头苦干就能够实现的。
不可否认,德国人的真实面目同外人眼中的形象存在些许出入,但有一点却也是毋庸置疑的:尽管德国的“八零后”更看重的是休闲和家庭生活,尽管他们最近还被《时代周刊》描述为“取巧偷懒的一代”,但是他们决然不曾放弃过对高品质的追求。
一份来自法国的研究结果同样发人深思。法国国家统计局宣称,虽然法国人的工作时长比德国人要短,却比后者更为高效。研究表明,2011年法国产业工人人均小时产值为45.40欧元,相较之下,德国只有42.30欧元。
在这样的发展趋势下,对于德国这种高新技术国家而言,关键问题不在于“我们有多勤劳?”而更多的应当自问:“我们过去对‘勤劳’的定义还跟得上时代么?”和“以自我牺牲式的尽职尽责去换取高品质究竟还是不是我们所迫切需要的?”
Wir sind Helden(我们是英雄)乐队曾试着用歌声来回答这些问题:
为什么早上从床上滚下来?
为了工作——
好吧,这我明白。
为什么把肚子练成平板?
为了工作——
好吧,不过搞得还真挺惨。
【译注】
[1] 主要指自德国前国防部长卡尔·特奥多·古腾堡博士论文抄袭案以来接二连三的博士论文抄袭案。前欧洲议会副议长西尔瓦娜·考赫-梅林、德国教育部前部长安妮特·沙范均在此列。
[2] 柏林勃兰登堡机场:在柏林南郊,2006年开始建设,但是从工程选址确定的那一天其就遭到多方质疑和抗议,当地居民主要不满机场带来的噪声和排放的污染物。工程至今未能完成。斯图加特21:德国巴符州斯图加特进行中的一项铁路交通改建工程,主体是将斯图加特火车总站由原来的终点站改造成地下贯穿式车站,以并入欧洲高速铁路网络。当地民众游行示威反对改造。争议点主要在于:1.由于是多方出资,该市市长舒斯特未能兑现竞选时“让民众公投决定是否动工”的承诺;2.数个改建方案都会不同程度损毁旧车站、宫庭花园等具有文化保育价值的景观。易北爱乐厅:位于德国汉堡,2007年动工,计划2013年7月完工。工程合同结构存在问题、过早而草率预估造价和未能给出确切工期等招来不满;不断攀升的工程造价更招来了多方指责。
[3] 默克尔和克里奇曼难得能在某件事情上意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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