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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的中国缩影:人口红利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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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hixun
时间:
2013-3-28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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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的中国缩影:人口红利逐渐消失
2013年03月28日 15:42 新浪科技
导语:国外媒体今天撰文指出,由于中国沿海地区出现劳动力短缺,富士康近年来正逐步将工厂远迁至内陆省份,以降低人力成本。但在这些地区,工人工资上涨的速度正超过沿海地区,这完全违背了富士康远迁内陆的初衷,令这家苹果最大的供应商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以下为文章全文:
沿海出现“用工荒”
在中国中部的一家富士康工厂,22岁的王柯(音译)闷闷不乐地站在墙角。他说,如果工资不能翻一番,就会选择离开。“我的期望并不高,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角色,毕竟只是一个外来工,”王柯说,“但我希望每月能挣到3500元,这样才合情合理。”去年12月,在扣除住宿费后,王柯拿到了1600元人民币(约合258美元)。
王柯的这种态度缘于中国劳动力紧缺。过去五年间,中国年轻务工人员减少了近3300万,但同期制造业却又创造了3000万个就业机会。劳动力短缺的局面给富士康等雇主带来巨大的压力,这意味着该公司在郑州工厂的工人基本工资,与在深圳工厂的工人一样了。这两个城市一个位于经济欠发达的内陆地区,另一个则处于经济发达的沿海地区。
瑞穗证劵亚洲公司首席经济学家沈建光博士称:“大陆在低成本制造行业的优势会早于预期消失,我个人认为应该在五年内。内陆地区工资上涨的速度正超过沿海地区。越来越多的制造商会考虑将工厂迁往越南、印尼和菲律宾等国家。”
工资上涨以及工厂迁址,正在给以出口为导向的中国经济模式带来不利影响,这种已存在三十年的模式,将生产设备、廉价劳动力、基础设施和供应链高度集中于一地,节省了大量成本。正是凭借这一点,大陆一跃成为全球主要的低端商品供应商。瑞士信贷亚洲经济研究部门主管陶冬指出,随着大陆制造成本的升高,全世界都将会感受到商品价格上涨的压力。
陶冬说:“中国已不再是推动全球通胀回落的中流砥柱。随着全球市场需求的增长,全球通胀可能会提前到来,而不是晚来。这将影响我们周围的一切,从意大利家庭主妇到美联储货币政策。”
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海外人口数据库,作为中国制造业、建筑业和服务业的主力军,15岁至39岁年龄段的人数去年已下降至5.25亿人,而五年前则是5.57亿人。与此同时,截至去年9月,中国制造业的就业人数则从五年前的1.17亿人升至1.47亿人。
平均工资五年翻倍
劳动力短缺意味着,中国内陆地区的工资成本正迅速赶上东南沿海地区。在距离沿海地区约500英里(约合800公里)的河南省,工厂的平均工资在过去五年增长了110%,而重庆的平均工资也上涨了84%。同期,处于中国东海岸的上海平均工资上涨了78%,深圳上涨了77%。
彭博产业驻香港科技分析师基滕德拉·瓦拉尔(Jitendra Waral)表示:“自2006年以来,中国内陆与沿海地区的工资差距缩小了50%以上。”外界预计,到2015年,大陆年轻务工人员数量会下降2000万,至5.05亿人,到2020年将再次减少2200万人。在这种背景下,中国制造商将面临更大的工资成本压力。
根据日本外贸协会2012年4月发布的一份报告,在湖北省会城市武汉,日本两家汽车厂商日产和本田的员工基本月工资为333美元,而广州为352亿美元,深圳为317美元。
美国咨询公司Hackett Group的数据显示,中美两国制造成本的差距在过去八年间缩小了近一半。该公司认为,这是一个“临界点”,将促使部分美国企业回流,或将工厂迁往距其用户更近的国家或地区。Hackett Group的客户包括微软和波音等知名大企业。
越南、柬埔寨、孟加拉等国已经从这种行业趋势中获益。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的报告显示,2011年越南吸引的外国投资达74亿美元,较5年前增长了三倍多。在柬埔寨,这一数字增长了85%,至8.92亿美元;孟加拉国增长了43%,至11亿美元。
出口贡献或下降
香港文胸制造商黛丽斯国际有限公司去年关闭了在深圳的工厂,将生产转移到柬埔寨首都金边。黛丽斯董事长兼总裁Fung Wai Yiu在公司2012年报中写道,“我们正在缩小在大陆的产能。”
日本外贸协会的调查结果显示,在广州,工厂工人平均月工资为352美元,相比之下,越南首都河内的工人平均月工资只有111美元,金边为82美元,孟加拉国首都达卡更低,只有78美元。
大陆其他厂商,如保定长城汽车,都在投资自动化技术,以减少员工总数。世界银行去年与中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DRC)合作,发表了一份题为“中国2030年”的报告。它在报告中写道:“一个残酷的现实就是,除非中国提升产业价值链,否则未来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会下降。”
作为苹果全球最大供应商,富士康是首批在内陆地区建厂的中国大型出口商之一,中国绝大部分外来工都来自于内陆地区。富士康在河南共有25万员工,其中,超过90%都来自于这个人口达9400万的省份。
九成男性外出务工
美国公平劳动协会(以下简称“FLA”) 总裁兼CEO奥莱特·冯-希尔登(Auret van Heerden)表示:“我接触的每家公司都对劳动市场短缺吃惊不已。富士康选择将工厂迁到人口众多的省份,他们原本以为这份省份劳动力资源丰富,但结果却发现,年轻一代人根本不想在工厂打工。”
24岁的诸葛雷雷(音译)两年前与富士康郑州工厂签订了一份合同,然后被送至富士康深圳工厂接受为期四个月的培训。诸葛今年1月说:“压力还是蛮大的。一旦拿到年终奖,我就打算辞职不干了。”
富士康在内陆地区建厂,已使得无数务工青年离开乡村,走进城市。根据中国农业大学、中国科学院以及美国斯坦福大学对2020个农村家庭实施的联合调查,在五个中部省份的农村地区,在20岁至40岁年龄段的人群中,90%以上的男性以及近76%的女性都选择了外出务工。
斯坦福大学农村教育促进项目主任斯科特·罗泽尔(Scott Rozelle)说:“中国年轻一代的劳动力都出去打工了。工厂迁址内陆地区或许有一定帮助,但帮助并不大。在内陆地区,他们会享受到税务方面的优惠,土地也比较便宜,迁址并非为了廉价劳动力。”
从2008年开始,罗泽尔每年都对中国部分内陆地区进行实地调查,他雇了大约300名学生和实习生,让他们寻找在家务农的20岁至40岁年龄段的壮年劳力,每发现一个,奖励100元人民币。罗泽尔说:“我一分钱都没花出去。在四川北部、贵州和甘肃,农村根本没有20岁至40岁的劳动力。我的学生花了很长时间进行调查,也很辛苦。”
工人条件日益苛刻
在距富士康郑州工厂大约3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名叫孟庄(Mengzhuang)的村庄,村子周围种满了大红枣果园。在一条尘土飞扬的街道上,郝勇(音译)正蜷缩在自家小卖店的火炉旁取暖,身旁到处是装大红枣的箱子,希望过路人能买走几箱。30岁的郝勇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他曾报名参加富士康的招聘,但因身有残疾,未被录用。
富士康在大陆的员工人数两年增长了50%,达到120万人。但过去三年间,富士康在大陆也遭遇了员工自杀、罢工等诸多问题。富士康工人每天工作时间最长达12小时,他们常常抱怨工厂管理人员太难伺候,难以满足其要求。
劳工权益保护组织China Labor Watch称,去年10月,多达4000名员工从富士康郑州辞工。据知情人士透露,由于部分工人难以避免iPhone保护壳上留下擦痕,最终引发了一场纷争。China Labor Watch高层李强说:“工人们的要求越来越高。他们花钱的地方很多,但又不想长时间工作。”
迫于苹果和媒体的压力,富士康最终在2010年给大陆部分员工的工资翻了一多倍,同时还让工人在工会中掌握更大的话语权。例如,在富士康郑州工厂,员工宿舍楼看上去就像是私人住宅楼,拥有商店、歌厅等生活娱乐设施。
富士康郑州工厂发言人刘坤在接受采访时说:“如果你想要长期存在,就必须打造一个完善的体系,不仅提供就业机会,还有生活方式。”工厂向内地迁址还面临着其他挑战。例如,远离承包商和零部件厂商,会使供应链拉得太长,增加运输成本。
依旧具有诸多优势
广州一鼎红纺织服装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康勋达(Kang Xunda)称,由于税务方面的优惠,以及用地更便宜,该公司在2009年将生产从广州转移到河南省滑县。两年前,一鼎红又将工厂迁回至沿海地区:“这么一折腾,数百万没了。在滑县,我们在工人工资上没有省一分钱,而物流更是一个噩梦。”
康勋达说,一鼎红在河南很难找到供应商,如果能在那里找到一家,那么在沿海地区找到30家。他在接受电话采访时称:“在广州,你说三天将货发到,那么三天就能送到。在河南,你跟人家说一个星期将货物发到,但最后用了一个月时间。”
制造商在将工厂迁至内陆后,往往会加重沿海地区劳动力短缺问题,因为这些企业聘用的许多工人以前曾在沿海地区打工,后因某些原因回到家乡。河南居民王晓红(音译)曾经在杭州一家电子设备工厂打工,去年返回了郑州参加招聘,并成为百万富士康劳工大军中的一员。如今,扣除食宿费,王晓红的月基本工资约为1500元,与在杭州打工时一样。
23岁的王晓红来自于河南登封,她说:“离家近点,感觉当然更好。我可以常回家看看,吃上老妈自己做的烩面。”原高盛大中华区主席、春华资本集团创始人及董事长胡祖六表示,对于制造商来说,除了劳动力成本低,中国大陆还具有其他一些优势,如国内经济规模,基础设施一流,毗邻零部件供应商,物流网络成熟等等。
经济增长速度放缓
高盛在2012年12月11日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中称,中国内陆地区出口额所占的比例已经从2010年12月的5.5%升至去年4月的8.7%。去年,中国中部和西部地区商品出口总额分别增长22%和38%,而东部沿海地区仅仅增长了5%。
美联储经济学家简·哈特梅尔(Jane Haltmaier)本周早些时候表示,如果就业增长疲软,或投资在国内生产总值(GDP)中所占的比例下降,到2030年,中国经济年均增长率将放缓至6.2%或更低。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研究人员米塔里·达斯(Mitali Das)和帕帕·恩迪亚耶(Papa N'Diaye)称,中国劳动力廉价的状况或许至少还能持续五年时间。二人在发表于今年一月的报告中写道,中国目前共有1.5亿人失业或未充分就业,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到2020年至2025年。
但他们也指出,这一预测可能低估了劳动力短缺的前景,因为40岁以下务工人员数量下滑速度会快于整体劳动力。斯坦福大学的罗泽尔说,年龄更大的务工人员“不愿在工厂打工,而工厂主也不想雇他们。”
瑞士信贷分析师陶冬认为,随着中国中部的农田纷纷变成工厂,到2020年中国将面临近1800万劳动力缺口。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指出,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型,会推迟中国相对优势消失的时间。他说:“过剩劳动力会越来越少。中西部地区将无力支撑更多类似富士康规模的工厂发展。”(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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